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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已至,雎水两岸的大平原上草木枯黄、寒风萧索,正是窝冬的时节。
与别处肃杀的景象不同,高阳氏城寨门口的广场上却挤满了男女老少,这些人都是一直住在城寨之外的原共工氏族人。在场的人大多拖家带口,呜呜泱泱地围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子周围。
“来来来,登人记名,带上这个牌子,就可以领稻米,全家搬去城里住。”台上的汉子手中晃着一串青色的小竹牌,一手指着台下堆成小山的粮袋高声吆喝着。
“那是啥牌子啊?”台下人群中有人叫着问道。
“高阳氏的族徽,看,和我这个一样的。”台上汉子说着,摸了摸自己胸前带着的青色竹牌。
“粮食给多少啊?到大暑有收成时候可还远着哩。”旁边又有人叫道。
台上的汉子听了,扬声道:“呷,大君说了,加入高阳氏,保你全家不会挨饿。前几天雎水上运来多少粮食,你们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吗?”
台下一个中年汉子用挑衅的语气接着话茬说道:“咱怎么知道你说话算话?”
众人一看,这人是一个来自南土小氏族的巫者,自称巫抵。
“咱们高阳君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时候骗过人?”台上那汉子反问道。
巫抵没再说话,他显然并不能反驳什么。
这时,台下一个老者没好气儿地嘟囔了一句:“人家让咱脖子上挂那么个牌牌,啧啧,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你不肯再当共工氏人了呗。”
说话之人很多人都认识,是个老木匠,以前曾是共工氏雎师的老兵。
显然,老木匠的话引起了人们的共鸣。
有人摇着头叹道:“嘿嘿,说得是啊,咱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背了先族,丢人不说,别到头来人家城里人还是把咱当外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呢。”
有人附和着怪声怪气地说道:“呦,这粮食不白吃,戴了那牌牌再要回头可就两头不是人哩。”
“嘿,你这是怎么说话呐!”台上的汉子不满地呛声道,脸上大为光火。
一时间,台上台下的气氛开始有些紧张尴尬起来。
那巫抵却满不在乎,大咧咧冲着台上的汉子道:“挂个牌子倒也没啥大不了的,有饭吃最实在。只是现在城里住的都是你们北土人,我们城外的南土人就算肯戴了牌牌,进了城,就真能被当成高阳氏自己人啦?你这里话说得倒是好听,高阳君是个啥意思我可不知道呢!”
“哈哈,问得好。”
随着话音,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走上台子中央。
那台上几人一见,齐齐施礼道:“见过大君。”
“看,高阳君来了。”
“那个就是高阳君颛顼。”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大家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黑袍年轻人身上。
只见颛顼来到台前,冲着台下的巫抵说道:“这位老兄所言差矣,现在高阳氏城中有原来北土的九黎氏人,有西土新迁来的有辛氏人,而且还有从淮水北来的南土人。可不是象你所说的城里只有北土人,没有南土人。”
接着,颛顼又转向老木匠恭敬地说道:“若小子没猜错,老仗您是此地最早的共工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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