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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安攥紧了推拉门的边缘,掌心渐渐渗出汗意,待流水声终止,方哑声开口,问道:“你平时在家也这样吗?”
在家?在哪个家?纯熙的背猛得一僵,她的家……她虽然没有结婚,但她已经和韩彩城同居六年了。
她僵直着手臂将最后一个盘子摆放进橱柜,缓缓回身,一双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怨的光,她问:“孔安,你不相信我,是吗?你在怪我,是吗?”
孔安被她眸里的光震得心中一痛,不由得微微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你对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纯熙思索片刻,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试探她,他第一次对她有了窥探欲,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她的生活,她的过去,她该高兴的……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很高兴。可是今天,她看着他含着怅惘与忧伤的眼睛,竟是一股源源不断的酸楚涌上心头,她走上前去,离他很近,酝酿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不是,家里有保姆,我不会做这些。”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事实上,在问出那一句的时候,孔安就已经后悔了,他问出那句话,就好像卸下了他一贯坚持的自尊与骄傲,甘愿匍匐于她的脚下成为爱情的奴隶。他不愿这样。
但是,明明是纯熙在做饭,纯熙在洗碗,若论爱情的奴隶,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自伤自感……可就算是纯熙在做着这世俗婚姻里被奴役方的一切,她却仍然高傲地站在他不可触及的地方,睥睨着他阴暗而扭曲的内心。是的,他不愿意承认,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未能免俗,他在嫉妒,他在嫉妒她与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嫉妒尚不足够,他同时还在谴责,谴责着自己深陷于这一段背德的感情中,固守着一缕微妙的私心流连忘返。
纯熙凑近了他,她抬眼看向他湿润的眼角,轻声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也会为他做这种事吗?”
孔安怔然。纯熙笑了笑,悄悄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她用热水洗的碗,此刻手指上还残留着水的余温,轻轻下移,包裹住他的下体。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下方传来。孔安忍不住屏住呼吸,低声道:“别这样。”
“为什么?”纯熙说,她离他又近了些,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耳朵,手下的动作还在继续,她舔了舔他的耳廓,说:“我说过会离开他的。我说过,我需要时间;我说过……”她轻声喘息,“我只要你。”
那天晚上,在体育场,她说过,她都说过。那个夜晚未完成的性爱,终于在今夜得到弥补。
两人倚着门边亲吻了一会儿,纯熙终于肯把手抽出来,她轻笑着咬上了他的嘴唇,用舌尖在他的牙齿边缘摩挲。她想接着去脱他的裤子,还未下手,便被他拎着抱到了沙上。
纯熙趁着他拉她裤子的功夫,先制人,踢掉裤子,起身推着他坐下,跨坐到了他身上。她媚眼含笑,道:“我想在上面。”说着,便抬手去解他的扣子。
孔安没有再反抗,静静地注视着她拆解衬衫纽扣的手,很快,便感到胸前一阵凉风,衣服敞开,她的脸贴上了他的胸口。她沿着他的前胸吻到脖子,又开始去解他的裤子,孔安终于想起什么,他按住她的手,道:“先去洗澡。”
纯熙说:“我来之前洗过了。”她凑上前去,让他闻她颈间的沐浴清香。
孔安无奈道:“我还没洗。”
纯熙丝毫不在意,继续挣脱他的束缚,去拉他的裤子,“做完再洗。”
“不行。”孔安拒绝道。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纯熙笑,她见孔安仍不松手,抬眼看向他不情愿的眼神,不由得皱了皱眉,道,“我忍不住了嘛!”她垂下眼帘,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拉起他另一只手缓缓下移,放到自己内裤下方,细声道:“不信,你摸摸……”
一片温热的泥泞融入指间。孔安情不自禁地缩了缩手指。纯熙便趁着他放松的间隙挣开他按着自己的那只手,顺利解开了他的裤子,释放出方才在她手中肿胀起来的硬物。
纯熙的性经验并不丰富,虽然她平日里总表现出开放娴熟的样子,但在真正做爱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她的生涩,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尝试换新姿势的时候。当然,也只有在这时候,在这一刻,孔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她坐在他身上摆弄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准位置,青涩中渗着无辜的动作令他下身的血管几欲燃烧,他垂眼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和红潮未退的脸颊,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可以了。”
“嗯?”纯熙在迷蒙中抬眼看他,仿佛并没有听懂他声音里的战栗。
孔安说不出话,揽着她的腰往上一顶,一股舒爽的快意似电光袭来,终于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纯熙伏在他肩头轻声呻吟,颠簸间眼神愈迷离,一滴汗珠从额角滑至颈间。
孔安的手沿着她的腰上移,掀开她厚重的毛衣,露出一对娇嫩的胸乳。纯熙配合地脱掉上衣,贴近了他与他亲吻。她太想念他了,这半年来,那天晚上未完成的相约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的身体,想念着他的吻。在美梦成真的这一刻,她知道她又开始动摇了,她多想永远沉浸在这份亲密无间的交合之中,幻化成水,融进他的身体。
孔安抚摸着她圆润的乳房,乳尖微微翘起,充盈着红润的血色,他望着那抹刺眼的红色,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地轻扯,引得她一声低吟。他说:“纯熙,其实,我很不了解你。”
“嗯?你不了解什么?”纯熙睁着迷离的双眼问,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息,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孔安看着她迷惘中仍含着一丝诚挚的目光,忽感一阵语塞,他真的不了解她吗?他想知道什么?当她真正愿意坦诚相对,他竟又不知该问些什么。她正光裸着身体在他身上扭动,荡漾的乳波缭乱了他的双眼,金黄的灯光投射在她一丝不挂的躯体上,散出一种迷人的光晕,淫靡而赤诚。于是此刻,多一分的猜疑,仿似都是犯罪。
孔安咬了咬嘴唇,说道:“没什么。”
纯熙微微仰头,轻笑道:“你想知道我的性经历吗?”
她突如其来的坦诚令他措手不及。
但孔安很快便明白,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他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即将吐露的话语,呼吸之间,身体深处的触碰将那被他拒斥的真相转化成一声破碎的呻吟。
没错,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便能像从前一样,继续将自己归于幻想中她可能拥有过的无数个猎艳对象之一,似乎这样便能够抽身离去。如果她说出的真相与他的幻想相反,那么他便会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所束缚,再也无法随时离开。然而,到了今天,他看着她在他身上水光潋滟的样子,看着她在他身上绯红靡丽的样子,他开始明白,一切并不会那么轻易地结束。
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结束后,纯熙终于感到些许寒意。冬日里虽然开着暖气,但屋内气温也并不允许她完全赤裸。她拉起衣服,又觉得浑身黏腻,索性对孔安说道:“你抱我去洗澡。”她指了指潮红的大腿,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道,“走不动了。”
孔安忍不住心头一热,俯身把她从沙上抱起来,一路走到了浴室。
老旧小区没有重装,自然也没有浴缸,纯熙只能站着淋浴,她于是一边扶着墙,一边拉着孔安故作哀戚地说:“站不稳了,你陪我洗。”
孔安知道她是故意,贴近了她打开淋浴,热气迅从头顶弥漫至两人之间。隔着眼前的一层薄雾,孔安笑道:“有那么厉害?”
纯熙当即答道:“有的有的。”
她这样说话,自然是意犹未尽。孔安望着她朦胧的眉眼,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道:“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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