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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1页）

对啊，我就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他微微抬起下巴，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阐述着这句话。

他们悄无声息的对峙着，就表现在恒久不变的对视中。

终于，普司莫先缴械投降。祂举起双手，无耐道：“没有代价。”

“什么？”达米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眼睛在瞬间像一只猫般瞪圆起来。普司莫只得好脾气地复述了一遍：“我说，想要完成那个奇迹，没有代价。”

“这不可能。”达米安斩钉截铁：“就连幼儿园的小孩子都知道自己想去吃快餐就得考高分，任何需要依靠他人得到的物品都需要支付代价。”

“你还真是和那个女孩一样啊怪不得她愿意把选择权交给你。”说到后半段的时候，普司莫的语速很快，小到就像是跳跳糖被含在嘴里会发出的声音。但是达米安的听力绝佳，一字不落地将后半段彻底听得清楚。他皱了皱眉，问：“什么选择权？”

普司莫感到意外地眨眨眼，他没想到事情会得到这样出乎意料的发展。祂不确定地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该死的，怎么又是这样！

早在普莱尔人设计的空间里，他就发现莫蒂也几次三番地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他一个人被人为限制在倒扣的纸杯里面四处碰壁，对万物都一无所知。旋即，饱胀的辛辣从他的胃部开始往上蔓延，最后直冲到喉咙里又缓慢蛰伏下来，令人懊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怒意。

普斯莫小心翼翼地问：“嘿，你还好吗？”

“我知道魔法少女的构成系统以及关于孵化者的一切。”达米安选择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与你相关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祂知道男孩正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就没有再拖延下去的打算。

普司莫单刀直入，将莉娅从未告知过的情况，在此时此刻尽数与达米安阐明：“我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完成你们的愿望，而是为你们传送到那个处在愿望完成式的平行空间。”

“愿望完成式？”

“人类拥有数不清的平行宇宙，也就是说你只要在这个宇宙许下愿望，就会存在另一个你已经实现愿望的宇宙。你脚下的这里，是维系所有平行宇宙平衡的锚点，被称之为【时间屋】。”说到这里，普司莫停了一下。在达米安困惑地眼神下，祂打了个手指，用一种半商量地语气问道：“呃既然知道了我这里是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能不能把刀挪一下？”

达米安无声拒绝，不过把刀尖往上提了一点。

这下，足足空出了有一根手指厚度的距离。

普司莫在心中宽慰自己：没事，这也算一种妥协了。

祂深吸了一口气，哄着自己对男孩继续科普：“我不能凭空捏造或者抹消改变过去的因果，只能够将既有的人事物通过【传送】来完成，这之中存在无限摧毁任意一个人微小幸福的可能。如果说愿望只是作用于摧毁他人的幸福，那就不能够实现。”

至于接下来的没有言明的部分，达米安已经完全分析明白了。经过莱克斯二世事件，承载着莉亚的平行世界已经全部毁灭。所有的可能性集中在女孩一个人身上，证明她无法经由自己许愿被传送到任何地方了。

不过，从别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的话，或许能够得到全然不同的结果吧。

所有的平行世界线只集中在女孩一个人身上，也同样意味着她是一切可能性的集合体。莉亚本身的存在，就是普司莫许愿规则的漏洞。思绪理顺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脉络唯一不通的地方阻挡在跟前。

“为什么她要将这个选择权交给我？”

这是达米安唯一不理解的地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一种隐秘的窃喜正在心中荡漾着，连带着呼出来的气也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甜蜜。分明男孩脸上流露着柔和的神情，可只要配合着他一身战甲又持刀威胁的样子，普司莫还是情不自禁地感觉到一股难以描述地胃疼在重击自己的内心。

他说道：“大概和那孩子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与孵化者签订的契约有关吧，她回答我是只要许愿没有遇到过孵化者，那么她早就会死去了。这种要求的愿望，损害到了他人的幸福。”

他人？

不确定地代词，可以在内填充更换不同人的形象。普斯莫蜡笔画一般蔚蓝色的双眼这次不再躲闪，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达米安。一切的一切，答案早已对着自己明牌。

这是否证明，无论是对于哪个平行宇宙的达米安来说，莉娅的离世都会损害到他难得而珍惜的日常中那份微小的幸福呢？

还是说与莉娅相处，早就成为了构成他幸福的一部分。

“她其实可以换一种说法，说不定换一个愿望，就能够被我实现。可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将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力交给你。我之前说实现愿望是没有代价的，但是”

普斯莫停顿了一下，原本温和的语气往下沉了一些。涂鸦状的神明，终于在这一刻显示出自己的威严来：“即便是愿望的实现，可是要让人类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猝不及防的面对生存方式的更变，无疑是一种无知的残忍。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无论是哪个维度都将在蝴蝶翅膀的煽动下转动流向，滑向从未触及的未知。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在我看来，让许愿者面对一切的未知，就已经是他们该付出的惨痛代价。充盈着这样矛盾念头的人类，愿意舍让出自己唯一的知情权给他人，这更是一种对身心来说煎熬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