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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儿,你是不是也看过那种录像,要想看的话下回我也带你看。这是李衡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就是,班主,你这一身打扮真够倒人胃口的。
对於接受了十几年正统教育的巩青来说,李衡这两句话就是不尊师,就是以下犯上,就是个小流氓,可他还是记住了他,就因为他身边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他甚至为了这句话把他当初一狠心买的西服以为自己穿了就接近了城里人的皮毛给扔了。
李衡是个富家子,就跟他从小没怎麽享过福一样,李衡从来没有吃过苦。他不知道苦该怎麽吃。他不知道人活著除了争取更多的是忍受。
蒙住被子,巩青好好地给了自己一拳头,他知道这拳头没法把刚才打出去的那拳头的痛打回来。
李衡终於出来了,在两张床中间站了一会儿,上了另一张床也像巩青一样蒙住了被子。
巩青听到动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露出头来瞅了那边团成一团的东西,看了好半天,李衡一动没动,估计是蹲了一晚上,累了睡了。巩青这才敢伸手把地上刚才打落在地的烟拾起来,摸出一根塞嘴里才发现没火,爬起来进了浴室找火机定睛一看巩青鼻子一下酸了。
自己刚才脱了扔地上的衣服全部洗了一件件搭在挂毛巾的杆子上,连袜子都洗了晾了起来。台子上放著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钱包火机还有那条巧克力。
重新回到床上,巩青嘴里的烟抽得很慢,好半天一口,其它时候烟慢慢地燃著。那边床上动了动,动的很轻,他知道李衡原来也没有睡著。他没去想李衡在干什麽。那个被窝裹得严的连脑袋都露不出来,李衡躲在里面干什麽。
李衡干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譬如在学校倒买法国香水,被一个女生告到了学校,说货是假的,巩青知道李衡也许会卖货,但绝不至於买假货,他没那个必要,譬如曾穿过一次女装出现在班里的晚会上,不是那种裙装,是一身女士西服,当然了有高跟鞋,要不是半个小时候後一个女生惊叫了一声,没有人会发现坐在人群中的那个就是李衡,最过分的是他曾伪造他们宿舍的一个男同学的笔迹给男生暗恋的女生写情书,让两个人一下收不了场,李衡的快乐是建立在这种突发奇想又没有什麽意义能让人张嘴咋舌然後他再心满意足的状态里。
他强调状态,状态又最多变。
李衡活的很自我也很飘渺,同样也很真实。
他的世界里‘我’占了主导地位。
因为晚上只睡了两、三个锺头,屋子里什麽声音都没有,就算心里再有事,巩青还是迷糊了过去,等巩青稍有点知觉,他知道他背後贴了一个人。
巩青没有吭气,闭著眼小心的体会著这个人的一只手轻轻地在他胸口抚摸著,然後一点一点移了下去。巩青一下慌了,一把撰住了那几根指头。
“操!你醒著呢!”李衡一把揭掉了被子,翻身压住了巩青,捧住巩青的脸,李衡就吻了上去。
浅的、深的、不浅不深的,巩青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潭里,自己拼命的往起挣,李衡拼命的往下拉。
我得和你做一次,要不,我他妈的太亏了。这是李衡放开了巩青扯著巩青的耳朵硬塞进里面的话。
一把扯掉巩青身上余下的最後那点破布,李衡趴下去了。
巩青惊恐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李衡在他身上忙乎,他听到李衡开始喘粗气,他最後感觉到的是李衡狠狠地在他那儿扯了一把,巩青痛得差点没叫出来。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会这样,你他妈的睁开眼睛,快睁开。”
巩青睁开了。李衡指著他那里始终软软的东西声音都变调了,“它怎麽了,你不是一见我光著就会竖旗吗,它怎麽了,你对我没感觉了,我他妈的不信,你给我直起来,你他妈的给我挺起来,你他妈的给我进来,你不是在公园里是个男人你都能上,你上我呀你。”李衡往巩青大腿根上一坐抓著那根要死不活的东西就往里塞。
巩青痛得打哆嗦,一把按住李衡的手,“别折腾了行不行。”
“就不行!我今天非得要!!”李衡的声音像劈雷,炸得巩青头晕目眩。
“真的不行了,三个月前就我帮你洗衣服那次它还有点感觉,刚才洗澡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完了。”
“不可能!”李衡嚎叫了起来,“你不可能这麽没用的,吓一次就把你吓废了,老班,你给我起来,咱们再试,再试试好不好。”
李衡把巩青拽起来,又亲又舔,又揉又捏,忙得一头大汗,巩青难受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去,伸出手死死地按住了李衡,“好歹给我个脸面行吗?别再折腾了行吗?我这毛病是心理上的不是生理上的,可能是能治的。”
“真的?”李衡抬起头,正对上巩青满脸涨红又羞愧自责的脸,李衡心里不知怎麽的就缺掉了一大块,四处漏风飘雨,凄惶不已。
下了床进了浴室找到自己的内裤穿上了,出来後李衡重新爬到巩青的床上死死地抱著巩青的腰,脸埋进了巩青的怀里。
巩青呆了片刻也环起了手用力地反抱著,手还一下一下拍著李衡的背,“真的没事的,一直是可以治的,只是我不想治了,没有你,多了那个东西,也不过是多了一项贪欲,没了,也许才真的踏实了,阿衡,”喊完,巩青的脸一下赤了,手里也冒出汗来,不想汗沾到李衡的背上,只能使劲的在被子上擦著。“阿衡,我想好了,今天晚上去接你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我明天就去医院,你------你能等我吗?”
李衡呆了一下,一下抬起来头看著巩青。从第一次巩青把他从学校保卫科带出来,对著他们这夥看黄色录像的小毛孩红著脸教育的时候巩青在他心里真就是个不起眼的泥腿子,穿著可笑的衬衣打著花稍的领带,就连口音也是那种夹三分泥土的普通话。
可这个泥腿子用了他最实在的东西来引诱他。他说他有天分,让他当了他的课代表,每周两个晚上让他去他宿舍开小灶,给他用小锅做荷包蛋下面条,对他好的就是一个亲哥哥更像一个父亲。
李衡扬起了头,盯著天花板,眼睛潮了又干,干了又潮,好半天才用手摸了摸巩青的脸,“不行,我再也不折磨你了,老班,你该干什麽干什麽去吧,你跟我一样又不一样,昨天晚上蹲在那里我才想通,我也许并不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宠我的那种状态,就像玩摇滚,我喜欢的就是那种状态,等那种状态没了,我也不喜欢了。得不到总是不心甘,所以,我刚才才拼命想要一次,去治病去吧,别让我内疚。”
巩青急了,这股勇气他能鼓起来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怎麽可能因李衡的一句说不通的理由就熄灭了。“李衡,你别耍小孩子脾气行不行。”
李衡推开了巩青,“我不是小孩子,我就是耍脾气也耍的是成人的脾气。”手伸过去抹著巩青皱在一起的眉毛,这两条眉毛从来都是心事重重,他知道巩青是怎麽做事的,比别人早三个小时准备,每一步该干什麽都计划的详尽,他没有钻营的能力,有的只是用心,他太用心了。还有那个一直仰起来的头,他只有见了巩青陪他母亲买菜的时候才明白他为什麽会仰著头。因为那是他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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