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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被她冲得吐沫星子溅了一脸,慌忙往后缩了缩身子,道“我没儿子。”她心里也是气急,又说不过这婆娘,只得往后退。
其他的妇人都呵呵地笑着瞧热闹,间或插上一句,听起来像是劝慰,却撩得那王媒婆更起劲,直说得吐沫横飞。
花婆子一脸感叹,表情丰富地“啧啧”两声道“这不能怪王奶奶。王奶奶说的是实情。人家槐子还跟青木是好朋友哩,还不是不要菊花你让王奶奶上哪找愿意娶癞皮女的男娃子”
王媒婆一听这中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曲折,忙问道“哪个槐子不愿意娶菊花”
不等花婆子回答,忽地扭头四下看了看,抬手指着张槐家大门道“不会是这张大栓家的槐子吧”
花婆子得意地扬头道“不是他家是哪家为这事那个菊花还跳镜湖寻短见哩,后来又被秦大夫给救过来了。”
王媒婆这下更来劲了,急忙扯住花婆子细细地询问事情的缘由和经过。
花婆子最爱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了,刚要酝酿组织一番言语,好好地将菊花自杀事件再生动地说上一回,就听张槐家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喝“滚”
这声音那个响啊震得人耳朵麻
一帮妇人抬头一看,张槐鼓着嘴,一手叉腰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一手攥着一双筷子,两眼杀人似的瞪着她们这群人。
几个妇人慌忙互相使眼色、扯衣襟,然后悄没声息地散去了。
花婆子尴尬地望着张槐,神情讪讪的,小声道“本来就是这样么,还不许人说了”
这时张槐娘何氏端着碗也出来了,她瞧着花婆子和王媒婆脸色不善地说道“咱都是做娘的人,何苦埋汰人家闺女郑嫂子要将她的菊花嫁给谁哪怕留在家里做老姑娘哩那都是她自家的事儿,又没上别人家要饭吃。再说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保媒说亲,难道都是一说就成的就不许人有点儿旁的意见和想法,凡不答应的都是不识好歹那我倒要问问王奶奶,你保的媒就都成了要是不成的话,你全怪人家不识好歹,那往后哪个还敢寻你做媒”
王媒婆见何氏扯到她的饭碗上去了,有些急了,想说自己是好心,要和她掰扯一番,可瞧着张槐怒目而视的样子,想这儿终究不是自家村子,还是别过火了,便忍下一肚子的话,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两句,转头扭着肥屁股走了。
这里张槐两手握拳,恶狠狠地瞪着花婆子,那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狰狞可怖,当下吓得她掉头就走。
刚转头,就见她家老头子李老大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她一个不防,差点撞上去。
她白了他一眼道“站这干嘛家去”
李老大破天荒地没有听花婆子的话动身回屋,反而扬起手臂,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一边嘴里还骂道“我把你这败家的老娘们,整天不干正事儿,这家迟早要栽你手里”
花婆子被打得晕头涨脑,原地转了个圈,好不容易才站定。她抬起头,左边脸颊上明显地一个巴掌印,一条红艳艳的鼻血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她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这死老头子,竟敢打她
一瞬间,花婆子疯了,向李老大扑过去,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裳,嘴里叫道“你敢打老娘老娘就说了几句话你就打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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