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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4页）

“九司，怪只怪你生来为五色，五色乃不详，这是上天注定，谁也不能扭转的。”

“我偏不信这命！”九司愤怒，再无其他话语，浑身都充斥着紫色妖气，气息强大，汹涌，杀意随之弥漫而来，九司将体内妖气运转，与上尊大开杀戒。

“九司，你快住手！”九岳上尊竟没想到，他会在此动手，也未料到，他出手之时，夭夭竟然跑出来替他挨了一掌，九命上尊一时错愕......

“夭夭！夭夭！”九司接住缓缓坠落的夭夭，以她凡人之躯岂能承受这一掌，此时他痛苦万分，他憎恨他，他定要他陪葬！

“相......相公，能为你挡这一掌，我真的......很开心，今生不能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来世，我们再做夫妻，你说好不好？”

“不好，你不会死的，夭夭，我带你回家，你不会死的......”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夭夭泪如雨下。

“我只愿你这一生，能安稳的活着，我宁可我们不曾相濡以沫，我但愿我们从来就相忘于江湖。”

夭夭最终笑靥如花，走的时候没有半分痛苦。

“今日丧妻之痛，他日，我要你们所有人数倍偿还！”九司带夭夭愤然离去。

【七】

九司凭一把破琴只身一人攻上九重天，紫色魔魇雾气腾腾，只怕是积压心中已久的怨念，在一夜之间彻底爆发，虽是自投罗网，不过是为了向天帝，众神来讨个说法，九司竟被众兵拦截，见了天帝一眼，从此被关押在那九重天最严密之地，受尽折磨......

“我生而为妖，错生五色，毁天灭地......这些我都认，但我只求，求天帝救夭夭一命......”他一脸狼狈之相，青衫血迹斑斑，发丝凌乱，那最后的恳求都显得苍白......

“此事我无能为力，天意不可违，岂能逆天而行！”

他永远记得，天帝慈悲为怀，一心装着天下苍生，纵观六界，却从不插手，天帝说一切皆是命数，天命难违。

只留下众兵把手，挥袖离去。

他可是天帝啊！九司冷笑，“原来九重天也有天帝做不了的事麽？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天命，是劫数，不可逆天而行，即使知道结局，无论好是不好，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你不救，我自己救！”

“那便让我堕入魔道，与天地抗衡罢！既然不能救她，那便让你们陪葬！”九司深邃幽黯的眸子竟一时成了红色，身上妖气与魔气融合，强大气流瞬间挣脱开来。

这一世，我凡尘杀戮饮血，不为成魔，只为忘川河畔，再见你一眼。

第十一载，夭夭没有归来，九司愈加冷血，当年逃出九重天，向天帝许一个诺。

“若我完成心愿，我便归来，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九司守在夭夭墓前，眼前之景，却不似当日繁花似锦，如今这凄凉之地，心竟会如此痛......

“夭夭......这三千桃花年年盛开，你也该回来了......

听说，人死后会经过黄泉，黄泉路上盛开着不见叶子的彼岸花，路的尽头有一条忘川河，河上有座奈何桥。

孟婆会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轮回，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而，

夭夭只是一缕幽魂，飘荡在人间数年，那日她走过黄泉，穿过奈何桥，接过孟婆汤。

孟婆说，“喝了这碗汤，今生所受的苦，都随这汤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

夭夭摇头，“孟婆啊，我可不可以不喝汤？我不想忘记他。”她还有不愿忘记的人，她怕喝了，今生，来世，她都记不起来。

她却在三生石上看到了前世，她救下九司，她却因为天下苍生给了他致命的一剑，尽管如此，他......仍旧待她如初。

她心口隐隐作痛，昔日种种，竟全都想了起来。

孟婆说，“不喝汤，就要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上千年才能轮回，千年中，你在河里也许能见到今生所爱之人，你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你，言语也不能相通，千年后，你会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投胎。”

“不，我等不了他一千年，一千年太久了，就算在人间飘荡，我也不喝这孟婆汤......婆婆，为人为好，为鬼也罢，当一只孤魂野鬼，总比一千年要好......”

【八】

九司在桃林等了百年，一日不曾离开，却终究没有等到夭夭，不是说只要对世间有留恋，牵挂，就一定会有轮回麽......

夭夭，你难道对我，没有一分留恋吗？

后来他去过黄泉，见过彼岸花，只问孟婆，“你可曾见过一名唤桃夭夭的女子，她可有进入轮回？”

孟婆摇头，“亡人为鬼，鬼入轮回，身投五界之中，她不愿喝孟婆汤，自然入不了轮回，她说有不想忘记的人，她怕喝了把他忘的干净......”

她终究，是将他放在心上了吗？九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