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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沫吃惊:“我就给你吃了两颗糖,你就要送我一个这么贵的包?”
闻奕松了松领口:“我们当销售的,一切都有价码,我闻奕的人情就值这么多,这个包就当作是给你的谢礼,感谢你今天对我的照顾。你收了这个包,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欠她的人情,两清了。
唐沫跟他不住同一楼,电梯叮地一声开门,闻奕走出去又回头:“这种程度的消费你会习惯的,如果不习惯,趁早习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唐沫第一次没有认同闻奕的话。
一个包四万多块,她可习惯不起,万一习惯了,她是不是还要买同样价位的衣服鞋子首饰来搭配它?那她的房子要啥时候才能买?
一个包而已,能比她的房子还重要?
她回到房间,拎着包左看右看,发现这包可能是因为价钱的原因,越看越好看,她埋首在包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皮革是诱人的高级香水的味道,真好闻啊!
她把里面的包装纸都拿了出来,牌子剪掉,然后把自己帆布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进去,拉链拉上,还按了两下。其实,也一般。
她自言自语道:“虽然你很贵,但可惜落入了我这种贫民的手里,不好意思,不是我去习惯你,应该是你来习惯我。”她把包背起来在房间的穿衣镜里看了看,又掂了掂:“这么重,还不如我的帆布包方便呢,起码我背着它狂奔的时候不会拖累了我的脚步,你么,可不一定。”
这包啥都不装已经有三四斤重了,把电脑充电宝保温壶等东西放进去,靠,十多斤,唐沫对它的滤镜立刻就碎了一地。
她立刻就把包放下了,决定日后如果不是跟着闻奕出门,她绝对不会背上它的。
等年终奖发下来后她就买个千把块钱的真皮手工双肩包,国产品牌一千块能买到相当不错的包了,闻奕给她送了这么贵的包,真的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她根本就不需要。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闻奕的电话就过来了,带着一丝淡淡的傲娇:“投标结果出来了,我们中标了。”
唐沫直接跳了起来:“真的吗?我一分钟前还在刷中裕的网站,没有看到通知啊?”
闻奕道:“下午两点才公布,对方的销售总监先打电话通知我了,等公布结果后,你跟我去一趟中裕办公室,晚上要请他们的销售总监吃饭。”
唐沫虽然没有做过销售助理,但她当了三年多的出纳,对于一些信息还是比较敏感的:“闻总,他们的销售总监提前把结果告诉你,是不是找我们要销售费用?”销售费用是财务部的叫法,实际上就是回扣的意思。
电话那边的闻奕惊讶地看了手机一眼,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快就发现,是因为当了三年多财务的关系吗?
“可以这么说。”
唐沫继续道:“如果没谈拢,他们是不是敢把结果改成愿意给的公司呀?”
闻奕道:“不错。”
唐沫觉得心里憋得慌,标书里明明就有反贿赂协议,但这些销售们吃起回扣来一个比一个狠,但如果你不愿意给,多的是愿意给的公司。
闻奕听到电话那头的唐沫沉默不语,明知道没必要,但还是跟她解释了:“你放心,这部分的费用公司早有准备,对我们的利润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于总也是知道的。”
唐沫闷闷道:“就不能好好做生意吗?他们这样——”
“唐沫!”闻奕出言警告她,“有些事自己清楚就好,有些话宁愿烂到肚子里也决不能说出来,不但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你若把它放心里了,不知道哪天喝多了就会在酒桌上、在谈判席里带出来。这是行业的潜规则,公司要想拿到订单,就必须这样做!”
他的语气很严厉:“如果你接受不了,趁早离开这一行。”
唐沫许久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
下午两点,中裕的官网果然公布了君宇中标的消息,闻奕把中标结果发到了公司的大群里,群里登时欢呼声一片,一个个放鞭炮的表情包直接刷屏,就连一向潜水的于文华也发了一个大红包表示庆祝。
怎么可能不高兴?这个时候拿到大订单,意味着年终能有丰厚的奖金、年后不会缩减项目、公司不必考虑裁员、研发预算可以更充沛、君宇可以更上一层楼。
消息出来没多久,君宇的各大供应商也纷纷发来贺电,想要抢占采购份额,在闻奕面前夸赞的话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机灵的供应商还打听起他新助理的名字,要加唐沫的微信。
唐沫被这种阵仗吓到了,话说采购方面的问题有采购部负责,巴结她一个销售总监的助理有什么用?
闻奕冷笑道:“怎么会没用?关键时候你我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采购部的供应商,他们不巴结你我,还要巴结谁?”
说到底,公司几乎就是销售说了算。采购部根据销售订单下单订购商品,销售人员只要提一句“客户指定哪个品牌的商品”,采购部就只能照办,玩得溜的销售人员几年的时间就能买房买车,钱哪儿来?大部分都是供应商孝敬的。
只是“玩得溜”要看你怎么玩,像林之凡这种,就是“玩脱了”的类型,一不小心就被送进了监狱里。
闻奕打量了唐沫一眼,觉得她这种死心眼的人玩不来。
一个四万块钱的包已经要把她吓死了,怎么敢去敲供应商竹杠?
不过,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不要给他惹麻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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