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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葶,你最好忘了从前,绝口不提。”他手指的力道加重,捏的秦葶脸蛋生疼,那是一段极为不光彩的过去,与那段过往有关的人,不是已经入土,便是已经在迎接刀光剑影的路上,若说这些人中有个特例,那便是秦葶。
是他自认为大慈悲恩赦下的人命,她当感恩戴德才是。
“既你说不认识,现在认也不晚,朕姓何,名呈奕,取自呈明光盛、奕世载德,你要牢牢记下。”
他将捏着秦葶脸的手指放下,她脸上有明显的两个指印,隔开她脸上的一抹云霞。
她不识字,何呈奕说的这么些她每个字都听得见,可连在一处便听不懂了,甚至不知他是哪个呈哪个奕。
他这般说来,也是想要换种方式警告秦葶,世间再无从前那个阿剩,唯有眼前的帝王何呈奕。
见怀里的人懵懂的点点头,一脸顺从,何呈奕的眼中这才露出星点明快之意,伸手轻拍她的大腿两下,下巴微抬,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只见正前方的黄花梨木的高人架上搭了身展袖衣袍,朱红的颜色被烛火蒙上了一层柔光,宽长的展袖平稳搭在架缘,阔摆有致叠于架脚却不沾地。
这件衣袍上以金线绣着鸣凤如意,宝珠翠玉镶嵌其上,隐隐泛着华光。
以秦葶的眼光来看,已是奢侈至?????极,量是她挖上半辈子野菜,抓上半辈子鱼,也绝无可能买得起这上头一颗珠子。
许是因为见了何呈奕心思一直紧绷着,竟此时才知殿内竟挂着这么一件华裳。
“过去看看。”何呈奕手掌轻拍了她的后腰。
秦葶麻利起身,倒不是贪图那身衣裳,只要能有个何适的理由脱离他的掌控总是好的。
来到衣架前,秦葶细观了这件衣袍,倒是比远见着还要精致,一针一线皆不是凡品,她当真好奇,该是何样的绣娘,何样精巧绵软的手才能绣出这般花样针脚。
近精怯己,她下意识的捻了自己的指尖儿,虽算不上太过粗糙,却也称不上细腻,甚至指甲边缘还长着倒刺。不禁暗想,若是这样一双手抚上精细的缎子,只怕是要将绸缎刮的拔丝。
此时一道暗影一半投在秦葶的肩侧,一半投在那衣袍之上,何呈奕抬起一只手自背后按上秦葶的后脖梗。
明明力道不重,可却让人错觉的以为他在胁迫。
“穿上试试。”他道。
“啊?”秦葶以为自己听错了。
“朕让你穿上。”
虽弄不清他的意图,可秦葶觉着这是一件顶好的事,这样的衣衫多看一眼都是偏得,更何况穿上。
他将人朝前一送,秦葶距离那红袍不过咫尺。
方才因为过于紧张,出了满手的冷汗,她动那衣袍前将手心儿在自己衣衫上蹭了两下,而后才小心翼翼的捏着衣围的边缘将其取下。
何呈奕瞧着她仔细又笨拙的将衣袍小心套在身上,玉带都不知往何处去系,他有意隐了自己眼底泛起的笑意,别过眼不去瞧看她。
自己舞弄了半晌,好歹算是将衣衫套上,最后不伦不类的站在何呈奕的面前。
在他的印象里,秦葶从未穿过如此明艳的颜色,她唯一的那身衣裙早就洗的泛了白,连何呈奕都想不起本色,见惯了她一成不变,如今突然亮堂起来,竟是也给她清然的容貌添加了几分潋滟之意。
珠翠在衣摆碰撞间出动听的声响,她倒想不出,究竟何人才穿得上这般繁复华丽的衣袍。
“这是织锦局今日才送来的,是皇后与朕大婚时所穿吉服。”他仅上下打量一眼,随口说道。
闻言秦葶瞳孔一点一点撑大,倒不想竟是这。
自觉不妥,她匆忙解去腰间系带。
“这颜色......”瞧着秦葶手忙脚乱间,他突然使坏般的想要逗她一逗,“你看像不像那日刘二死时,流在地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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