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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十年树木
靖宁二年九月廿七日的早朝,已经暂停了一次。两日后秘书台接着传谕省部,言圣躬违和,三十日的常参再次取消。皇帝陛下在晏安宫中静养,太子离开宗正寺驾返东宫后也大病一场,终日卧床。按廿四日常朝上三司的审结奏报,齐王所犯大逆之罪,可是数日已过,除了府门口多站了几个禁军将官,并未见皇帝明旨处分;连带着逆臣张陆正,也依然好端端地坐在刑部大牢中。
三省六部京中上下一片难言的诡秘沉寂,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勉强平稳局面。只有御史台几个不知死活的言官,或上奏道张陆正突然翻供绝不合常理,如此结案疑处甚多。或道既是三司审定,陛下宜早日召部议处,以安天下。但无论是替齐王喊冤,还是代太子出头,所有章疏皆被留中,如投石入泥塘,连半分回声都没有讨到。如此一来,有识之人皆已看清,皇帝陛下如此拖延,一定是在等候着什么消息。那消息将会如夏日傍晚的惊雷,破坏这一片没有蝉嘶没有鸟鸣的混沌天地,带来耀眼夺目的电光,振聋发聩的巨响,和一场惊天暴雨。那消息究竟是什么,众人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往北面看便是长州,皇帝陛下在廿二日向那里派出了敕使。
十月朔当日,未交辰时,东方天空仍是一片沉沉漆黑。冬日清晨的朔风穿过檐角
廊道,席卷出阵阵尖锐哨声。殿外点点宫灯的火苗却不为所动,仍如未央长夜中一般,于笼罩内安静执着地跳跃。众人多在长梦之中,皇太子此时却早已经穿戴整齐,恭立于晏安宫外。值守内臣轻轻开启殿门,向他摇了摇头道:“殿下,陛下还未醒呢。”定权笑道:“不碍事,我就在此处等候。”那内臣想想又道:“殿下要等,便请到侧殿来,外面天寒地冻,陛下得知定会怪罪臣等失职。”定权微笑道:“不必了,不要惊扰到陛下。”那内臣悄悄叹了口气,只得折返殿内。
本日陈谨当值,见他返回,皱眉问道:“太子殿下今天又来了?”那内臣答道:“是。”陈谨点点头,那内臣见他神色和气,悄声问道:“陈翁,陛下日日说不见,连我这做臣下的,都觉得过意不去,殿下还日日要过来。”陈谨冷哼一声道:“又不是你儿子,你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那内臣尴尬一笑道:“我只是看外头冷,殿下这一站又是一二个时辰。这下次再传话,能不能换个人出去……”陈谨瞪了他一眼,问道:“刚说了不是你儿子,你还上赶着心疼起来了?要不你陪他一起站着去?”那内臣见他越说越离谱,摇头推辞道:“还是不了罢。”
直待东方渐白,皇帝终于醒了,陈谨扶他起身,笑问道:“陛下歇得还好?”悄悄打量他一眼,才又道:
“殿下一早就过来请安了。”皇帝点头道:“知道了,叫他回去罢。”陈谨一面帮他穿鞋,一面赔笑道:“殿下卯时二刻就到了,连侧殿都不肯进,就在外头站了半日。”皇帝道:“你想说什么?”陈谨笑道:“臣就是多两句嘴,把外头的事说给陛下听听。”皇帝披衣起身,道:“朕早就说过,叫他好好养着病,这几天就不必过来了。你出去问问他,这话他听不明白吗?还是说,他无事可做就又想多了,以为朕故意在说反话?”
陈谨忙跪地回道:“陛下,这话臣绝不敢再说了。连着上回的事情,臣可就真是死罪了。”皇帝引袖掩去了一个呵欠,道:“你不用隔三岔五在朕跟前说这些混账话,太子果真就跟你有泼天的仇?还是谁叫你这么说的?”陈谨面色一白,叩首道:“陛下圣明,知道臣实在是胆小,不敢再惹殿下动怒了,还求陛下体恤开恩。”皇帝冷笑道:“你也不用害怕,朕还在,他不敢先拿了你怎么样。你要担心朕万岁以后的事,不妨就跟王慎学学,让太子也能叫你一声阿公,不就成了?”说罢一笑拂袖而去。一旁小内侍见陈谨久跪不起,以为他吓住了,连忙上前搀扶。一错目见陈谨面上神情诡异如含笑一般,竟生生打了个寒噤。陈谨瞥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了?”那小黄门笑道:“臣有些内急,陈翁莫怪。
”陈谨点点头,道:“那么就你去罢,你出去跟殿下说,陛下让他回去。”
定权得了旨意,也并未多言,只回复道:“请替臣上奏陛下,臣恭请陛下万寿金安。”说罢向殿中行礼,东宫内侍这才扶他起身离去。
返回延祚宫,及至用过早膳,定权忽而想起一事,转头吩咐身边宫人道:“去看看顾娘子起来了吗,叫她到暖阁来。”那宫人应声出去。片刻之后,阿宝便随她进了暖阁,见定权展臂立于阁中,两宫人正在侍奉他更衣,敛裾行礼道:“妾给殿下请安。”定权笑笑点头,问道:“还住得惯吗?你那边今天才拢了炭盆,前两天夜里风大,可觉得冷了?”阿宝笑道:“不冷的。”定权摆摆手,令两名宫人退下。阿宝笑着走上前,将他两手按了下来,嗔道:“只顾搭着虚架子,不知道疼吗?”一面帮他穿好了夹袍。定权皱眉笑道:“你倒是轻些,要是方才那两个人也是这样,我早就叫人拖下去打了,你如今真是……”阿宝扬首笑道:“真是怎么?”定权笑道:“真是恃宠生骄了,本宫得好好想想再寻个什么由头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然连家都齐不了,还怎么治国平天下?”
他是信口调笑的言语,阿宝双颊却一瞬间红得旖旎,衬托得眉心双颊的翠色花钿越发明艳醒目。阁内原本温暖如春,定权略一恍惚,竟觉春花绽放,帘外似
有莺语呢喃,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笑道:“万红丛中一点绿,动人春色不需多。”阿宝不语,代他围好了玉带,掉过头便往外走。定权好笑道:“站住!回来。”见她不为所动,只得自己走了两步上去,在她耳边低语道:“两句话你就听不得了,日后要怎么做夫妻?”他仍没有正经言语,阿宝头也不回,提脚刚要离去,便已经往后跌入了定权怀中。她慢慢抬起头来,见他眼角含笑,眉目舒展,与平素的模样全然不同,年少风流到了极致,竟无一语再可形容。一颗心突然怦然跃动,声音大得吓人。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害怕他也听见,连着挣扎了两下,浑身却都已经酸软了下来。定权低下头看她,她时常会脸红,那副模样不能说不是可怜可笑又可爱的,只是此刻却仍然不寻常之极,连双眼睑上都跟涂了一层胭脂一般。一双清澄眸子,也亮得如同两注春水,风过时被吹皱了,春阳投在那层波澜上,一闪一耀,跃动的竟全都是睦睦情意。这大概是做不了假的罢?他却忽然间愣住了,呆呆放开了双手。
二人尴尬对立半晌,定权终于清了清嗓子道:“叫你过来,是想带你去个地方。”一面转身便走,阿宝等他走出几步后,方默默跟随。及出殿几个内侍忙迎了过来,定权摆手道:“我到后面走走,不用人跟着。”又吩咐一
宫人道,“去给顾娘子取件大衣裳来,送到太子林那边去。”
阿宝面颊仍旧炽热,被殿外冷风一激,走出许久才逐渐冷却,这才开口问道:“太子林是什么地方?”虽已悄悄清了半日喉咙,此话说出,仍隐隐带着一线走音,心中也不由暗暗懊悔。定权却似并未在意,笑道:“你看见就知道了。”
二人一前一后一路走去,越过穿殿,终于抵达延祚宫后殿最北的一片空地。他处地面皆铺青石,唯独此处用白玉阑干围出一大片裸土,其中散植着六七株侧柏,最大的已经参天,小的不过十数年的树龄,一臂可以环抱。时已隆冬,他处的草木早已摇落殆尽,唯有此处尚余一片黯淡绿色。定权走进围栏,伸手摸了摸那棵小树的灰白树皮,向阿宝笑道:“这就是我种的。”
阿宝走上前,好奇地问道:“这里就是?”定权点头道:“不错。”阿宝仰头望望那株侧柏,修修直立,只觉它可爱非常,问道:“我能摸摸它吗?”定权笑道:“不能。”阿宝朝他皱了皱鼻子,刚伸出一手去碰了碰树干,恰逢一片松动树皮跌落,吓了一跳收回了手。定权笑道:“摸坏了罢?看你怎么陪我?”见她面露嗔色,笑着向她讲解道:“本朝自太宗皇帝始,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在延祚宫内住过的储君,一定要到这里来种一棵侧柏,宫里人私底下就把这里
叫作太子林。”见她露出疑惑神情,又笑道,“你已经看出来了,是不是?”阿宝扳着指头算道:“不算太祖皇帝,加上今上,也应当只有四棵树。”定权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指着一株树干稍粗的树道:“这是文宗皇帝的太子,因失德被废为了庶人。”又指着其旁一株道,“这是我的大伯父恭怀太子,先帝的定显七年因病薨逝的。这棵和我那棵差不多大,是陛下的,他只比我早种了几年。”
阿宝轻声呼唤道:“殿下。”定权笑道:“历朝历代,太子都比皇帝要多,这是一定的事。只不知道我的那棵树,日后会不会也成了多余。”阿宝偏头看了看阑干边那棵最小的侧柏,默默走到他身边,两手颤抖不止,迟疑半日,终于咬牙轻轻握住了他的右手。定权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也并没有避开。两只手皆是冰冷的,只是此刻,却连对方手指上每一个微小的颤动都能够清楚觉察。
静默良久,定权终于开口道:“今天一早,我去给陛下请安,陛下还是不肯见我。我站在晏安宫外头,又饿又冷,风刮得浑身生疼,手脚全都木了,还要听那些小人暗中指指点点,忍不下去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掉头就走。我心里明白,陛下是不会见我的,可是到了晚上,我还是要去。”阿宝没有接话,微微地攥紧了他的手。定权笑道:“他们想让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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