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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簪子很简陋，簪头连朵花纹都没有。

但他的眼神却珍而重之，仿佛捧着世上最珍稀的宝贝。

“姐姐......”

他喃喃自语，深情缱绻。

一颗心却掠过时光，停留在了五年前的夜晚。

他清楚记得，那晚的月色甚是清亮。

红衣烈烈的少女坐在屋檐上，手里提着酒壶，仰望明月，神情迷茫。

他小心翼翼靠坐过去，陪她一起看月亮。

良久。

少女转过头，一贯清明的双眸微微涣散，神态娇憨可爱，明显是喝醉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理所当然：“姐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呵！”

少女仰头又喝了口酒，语气怅然：“明天我就要上战场了，今晚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看月亮。”

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

急切间握住了少女的手：“姐姐，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少女怔怔的看他片刻，忽而笑了，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意思就是我很可能会死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

“那你别去！不要去！！”

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他却恐惧的全身颤抖，喉咙间溢出一声哽咽。

“求你了，姐姐！”

她默默的抽回手，眼神悲凉：“很多事情很多责任，是套在身上的枷锁，只有背负到死，才能解脱。”

“你还小，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变回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举起酒壶，对着月空豪迈一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以当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后来她喝醉了。

醉卧在他怀里。

满头青丝披散，挽发的桃花簪却跌落进了他的手心......

空中飘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明知那一战是死局，却还是慨然赴死！

然后，就真的消失在了那场惨烈的厮杀中。

整整五年，生不见人，死不见骨！

任他踏遍千山万水，苦苦寻觅......

可她竭尽全力庇护的朝廷，为她做了什么？

他们对那场战事讳莫如深。

她的名字也成了禁忌，不许任何人提起。

萧洛云紧紧握住手掌，簪子几乎嵌入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