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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她索性抱膝坐在离杜筱清最远的位置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杜筱清方才强撑着说了几句话，此刻已然力竭，靠在石壁上轻轻地喘着气。似乎对现在的他来说，呼吸都变得极其艰难。

江定安刚刚睡醒，如今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睁开眼，黑暗中不能视物，杜筱清微弱的呼吸声便显得尤为明显。

江定安听着这垂死之人的呼吸，不由地想起了从前溺毙在水中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为了转移注意力，便跟他算起旧账来：“杜长史，您何必拉我下来？”

杜筱清没有说话，他似乎虚弱得说不出话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江定安猛地制住话头，讥诮道：“您以后出行记得提醒武兵提前勘察，千万要杜绝暗处的贼人。还有，您下次坠崖，非得拉个人陪您的话，还是拉个身强体壮的武兵吧。”

“阴曹地府路漫漫，你们可以互相搀扶着走，这样也轻松些。”

听到此处，杜筱清蓦地轻笑了一声，胸膛起伏间，伤口上捆着的白布又溢出鲜血，他缓慢道：“江娘子一人陪我便足矣。”

在僻静幽暗的岩洞中，面对生死未卜的明日，彼此不必再虚以为蛇，可以痛痛快快地暴露恶劣的一面，然后像个小孩子一般来回斗嘴，似乎也颇有些趣味。

江定安陡然想起远在东官郡的江怜群，如果杜筱清没了，她还能好好住在郡守府上么？

想起昨夜李夫人借着袖袂遮挡，悄悄放在她手中的纸条，江定安的心又放了下来。

她想到关于林家的传闻，林大虎十年前休弃了江怜群后，便忙不迭地纳妾另娶，十年过去，林家竟是不曾添上一儿半女。

可见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江定安本想等翌日天明雾散，点燃袖中的旗花寻求援助，想必前来救援的武兵会看到自崖底升起的焰火。

再不济，李夫人若是得知她也坠下山崖，必定会派人前来寻找。

她想要闭目养神，又有些不放心，凑近了看十分安静的杜筱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依稀可以看见他半阖着眼帘，容色惨淡，俊美温润的面庞毫无血色。

那双凤眸闭合时像极了弯弯的蝶翼，眼尾呈现出微挑的弧度，实在是好看极了。

若是他睁着眼，这双凤眸在临窗而下的朦胧月光下，便会流露出盈润如玉的清浅光泽。

提起月光，江定安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她突然想起丰乐楼那一夜，关于那一夜的记忆犹如浮光掠影一般快速在脑海中闪现。

忽然灵光一闪，捕捉到了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