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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圆房,蓝茵便觉尴尬,她之所以在此久留,正是想着睿王若是困了,大抵会先行就寝,那她便可暂时不必面对这样窘迫的场景。
然而侍女们已经为她添了三回热水,她们一再催促,说是不能一直泡在水中,否则她那娇嫩的肌肤就该起皱了。
无奈之下,蓝茵只得起身,更衣之后,侍女们将她那卷曲的长撩起一半,盘至头顶,又簪了一支红牡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装饰。
整理罢仪容,待她沐浴归来,进得喜房,已将近寅时,此时的萧容庆斜倚在榻边,以手支额,闭目养神,昏暗的烛火打在他的侧颜,为他那平日里看起来凌厉锋锐的眉骨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气息。
饶是如此,蓝茵依旧觉得他很难相与。
她下意识的放缓脚步,纤指提裙,莲步轻挪,尽量不惊醒他,可即便再细微的动静,也能被萧容庆捕捉到。
常年征战沙场,使得他始终保持着警惕,以致于他的觉总是很浅,时常被惊醒。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眼,坐起身来。
他虽高大,但却仪态极佳,从不弯腰驼背,时刻彰显着天潢贵胄的气度。
偶尔蓝茵也会被他矜贵出众的气度所吸引,但愣神也仅仅只有片刻,很快她便回过神来,随口道着,
“已经后半夜了,王爷怎么还没睡?”
萧容庆循声望去,但见朦胧夜色之中,一身着银朱纱衣的女子长身玉立,她那散落在肩侧的卷衬得她娴静柔美,乌亮的髻间,点缀着的那支红牡丹恰到好处的彰显了她那粉面凝春的好气色。
她似乎还是他记忆中的舒云羽,每每看到她,萧容庆的内心都难以平静,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翻滚着从前的过往,爱与恨交织,泛起滚滚烟尘,呛得人鼻眼酸涩。
他的内心翻江倒海,每一个眼神都藏掖着万千思绪,而她却是静谧无波,根本不懂他的苦楚和怨憎。
强按下心底的波澜,萧容庆佯装容色淡淡,“尚未饮合卺酒,本王怎能独自入眠?”
蓝茵讶异抬眉,“你跟那个新娘子没饮合卺酒?”
“假新娘也配与本王共饮合卺酒?”当掀开盖头,现不是本人的那一刻,萧容庆就已经大雷霆,他一心只想找到云羽,又怎会与宋棠微再继续虚假的仪式?
“可她与你拜了天地,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世人看来,拜了天地,行了大礼,便算是夫妻了……”后来的话,蓝茵没再说下去,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尴尬,像是与另一个女人一同嫁给了睿王。
这棘手之事该如何处理,还是未知之数呢!
蓝茵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睿王很可能会和稀泥,指不定他表面排斥,私心里也想左拥右抱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但听睿王道:
“她是以你的名义与本王拜天地,今晚着急找你,她冒名顶替的罪责,本王还没跟她算,天色已晚,本王还得陪你,明日再说。”
说了这么多,蓝茵还不晓得那个假冒的新娘子到底是谁?
得知那位姑娘叫宋棠微,蓝茵只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我好像听***提过,王爷是不是有个表妹姓宋?是她吗?”
提及宋棠微,萧容庆眉心微抽,眼中难掩嫌恶,“正是她,她这般任性之举,闯出天大的祸端,其心可诛!”
听到此处,蓝茵已然明了,“怪不得她敢做出这样的事,原来是你的表妹,即便她闯了祸又如何?她终究是你的亲人,想必她料定了你不会重罚,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便是亲人又如何?”萧容庆满目不屑,一双墨瞳已被恨意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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