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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鸣佩闻声抬头,发现枫儿正叠着那件道袍。
那一晚变故频频,走得匆忙,收拾行装的时候,薛鸣佩只来得及把清岭的道袍塞进箱子最底层,防止被人发现。
但枫儿所说的,却并不是道袍,而是从道袍的衣兜里摸出来的什么物事。
薛鸣佩接过来,定睛一看,认出来是一块成色甚好的玉叶蝉鸣佩,莹润剔透,一看就十分贵重。
坏了。
清岭把衣裳扔给自己的时候,把这块玉佩也落给她了!
薛鸣佩越看越愁,这玉佩瞅着就不是普通配饰,怕是清岭道长的重要信物。可是当时匆忙,没有时间留下联系的方式,自己怎么还给他呢?
“小姐,这……”
“你什么都别问,把衣裳洗干净了,好好收起来才要紧。”
薛鸣佩找了个木盒,把玉佩锁在里面,把和顺喊过来,让他去打听打听,京城中有没有这么一个名叫“清岭”的道士。
另一边,路得济也从馥恒庒里打发人传来消息。
“小姐,您之前派人去江南订的那批货到了!”
闻言,薛鸣佩几乎是跳起来的:“当真?”
“当真啊,路掌柜还请您示下,这批货具体怎么……”
“去套车,我立刻就去!”
终于,终于有江南的消息了。薛鸣佩心情激荡,在小雁山这段时间的苦累忧心,一瞬间都抛诸脑后。
结果一出府,广白便跟了上来:“表小姐。”
“……”没想到经过小雁山这一遭,戚韫还要派人盯着自己。
急着联系江南的爹娘,薛鸣佩火气也上来了:“你不跟着二公子给他分忧,还跟着我做什么?我去自家铺子里看货看账,还要一条条对给你看是吗!”
第一次见到发脾气的表小姐,广白难得怔愣了一下,连忙道:“表小姐恕罪,实在是这几天,京中还在抓捕谢党一案的贼人。公子不放心您的安危,这才让属下随行保护。
您这几个月都受了多少回伤了,身子哪里还经得住?若是您不喜,必要的时候属下退避就是。”
薛鸣佩只好带着他出府,直接让他给自己驾车。
车厢里,枫儿望着眉眼间仍旧凝结着冰霜的薛鸣佩,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这样不好吧?”
广白不是小厮,是自小跟着二公子的侍卫,身上还担着官职,府里的人上下都对他客客气气,连其他小姐公子的命令,他也都全然不听。结果她们家小姐,今天竟然把人赶去驾车了。
换在几个月前,这事儿枫儿连想都不敢想。
“……”薛鸣佩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得意忘形?只是江南好不容易有消息,她心急如焚,哪里克制得住?
嘴硬道:“怎么?你也来教训我了?”
“奴婢不敢。”枫儿忧愁道,“只是感觉小姐现在有些恃宠而骄了。
可是二公子——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您别怪我,二公子的‘宠’,您消受得起吗?奴婢怕您陷进去,后面又得吃苦头。”
恃宠而骄?
薛鸣佩差点跳起来:“宠?宠在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呢?”
宠在天天找人盯着她,还是宠在三天两头爬她的窗户吓她个半死,还是宠在……宠在擅自拿她的腰带孟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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