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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漓等人继续行进在前往亚琛的山路上。渐渐地,前方的道路上尘土飞扬,一支队伍的嘈杂声渐渐传入李漓等人的耳中。他们的声音粗野而杂乱,带着莫名的激动和焦虑。那些穿梭的身影,在尘土中忽隐忽现,像是一支没有纪律的乌合之众。
李漓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敏锐地察觉到前方尘土飞扬,人声鼎沸,那是一支队伍正行进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快地分析着情况。
“停下。”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他的手势果断地示意同伴们停马。
“又是什么情况?”蓓赫纳兹轻声问,她的手紧紧握住剑柄,神情警惕。
李漓沉着地回答“看那些旗帜和衣着,我怀疑是平民十字军。”
埃尔雅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们会是前往亚琛的吗?”
哈达萨已经下马,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去打探了。不一会儿,他回来报告“确实是平民十字军,看样子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们不能被他们现。”梅琳达迅提出建议,“我们得躲避起来。”
李漓四处环视,现自己身旁的山坡上两,都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李漓迅指挥“进入树林,保持安静。”
他们轻手轻脚地带着马匹进入了树林,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了马蹄声。树林的阴影将他们完美地隐藏起来,他们深呼吸,静待那支杂乱无章的队伍过去。
躲藏的时光总是漫长且充满紧张。李漓偶尔透过树丛观察,平民十字军的队伍缓缓移动,队伍中的人们举止粗野,言语咒骂,完全没有军队应有的纪律。
“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组织的军队。”埃尔雅金低声说,她的目光中透露出鄙夷。
“他们不是,”李漓点头,“他们只是一群被狂热和愚昧驱使的可怜人。”
“他们似乎比埃米科的队伍守法。”哈达萨说。
“那可不一定!”蓓赫纳兹警惕地说。
“男爵,我们再往树林深处后退一段吧。”梅琳达说。
“确实,我们应该向树林里再退后五十步。”李漓说。
李漓等人沿着一条覆盖着野花和草木的小径,走进了一片树林的怀抱,隐秘的树荫为他们提供了完美的掩护。随着他们深入林中,四周的嘈杂声开始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大自然的宁静和平和。树木的沙沙声和风的低语似乎在为他们演奏一脱离世俗喧嚣的曲子。
李漓的脚步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穿过稀疏的林间空地,定格在一幅奇异的情景上。一名秃顶的中年男人,身材矮胖,坐在一头瘦小的毛驴上,其动作笨拙得几乎令人笑。这名男子似乎是那支杂乱队伍中的领袖,而围绕在他周围的,则是一群穿着朴素的农民,他们有的气喘吁吁地从附近的村庄赶来,有的则是直接从田野中跑过来。
“看那些人,”蓓赫纳兹突然说道,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调侃,仿佛在这混乱的时代中,还能现如此荒诞的一幕令她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埃尔雅金皱眉紧锁,好奇而又不解地观察着那群农民的行为。他们似乎正忙碌着一项古怪的任务,那就是拔毛驴的毛。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仪式感,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拔毛驴的毛?”哈达萨不禁问道,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写满了对这世间荒谬的不解。
“那一定是隐士彼德的队伍!”迪厄娜姆突然插话,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这奇怪现象的了解,“我在来美因茨的路上听说过这名隐士。很多地方的德人视他为半个先知,他们认为拥有隐士彼德那头毛驴的毛,可以带来祝福。”
迪厄娜姆的解释让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这诡异的景象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尽管这合理性建立在愚蠢上。
“真是疯狂!”埃尔雅金忍不住感叹,声音中充满了对这无知行为的不屑。
李漓等人藏身在树丛之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那个秃顶中年男人和他周围的农民们。
中年男子坐在毛驴上,他的身形圆滚滚的,显得有些不搭配,就像一个滑稽的珍珠坐在一颗不合时宜的蚌壳上。他的秃顶在阳光下闪闪亮,像是一座导引迷途者的灯塔。尽管他的坐骑被围绕的人群热情地“照顾”着,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
“看看那个隐士彼得,”蓓赫纳兹喃喃地说,她的声音在掩护的树叶间低低回响,“他似乎很享受这场闹剧。”
埃尔雅金微微挑眉,不可思议地问“他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和气,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坐骑吗?”
“哈哈,朋友们,请慢一些,每个人都会有份的!”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宽厚而和蔼,他边说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毛驴,仿佛在安慰这位无辜的受害者。
农民们听到他的话后,都笑了起来,好像是在参与一场丰收节的庆典,而不是在拔一只无辜动物的毛。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根根驴毛,仿佛那是无价的宝物。
“彼德神父,这些驴毛我们可以带回家给家人看吗?”一个粗犷的农夫咧嘴笑着,手里紧握着几根金黄的驴毛。
“当然可以,亲爱的兄弟,”那名被称为隐士彼德的中年男人笑着回答,“这是主的恩赐,让它们给你们的家庭带去好运。”
“但是隐士,这不会对您的毛驴造成痛苦吗?”另一个妇女关切地问,她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刚拔下的一小束驴毛。
“哦,我的好驴子已经习惯了,”彼德温和地说,一边轻抚着驴子的脖子,“它明白,它的这些毛对我们的朋友们意义非凡。”
在这个不期而遇的荒谬剧中,毛驴成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反派。隐士彼德那矮胖的身影坐在它背上,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假象。然而,那头毛驴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感到不满,或许是对拔毛行为的抗议,它那粗糙的驴叫声“呃——嘢!”划破了宁静,宣告着一场小小的起义。
隐士彼德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它那突然的后蹄一蹬如同一记精准的反击,隐士彼德像一个不擅长杂技的演员,在空中做了一个不够优雅的翻滚,直接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土地忠诚地接住了他,却也没能减轻这次不光彩的降落。
农民们见状,哄堂大笑,那是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恶意的快乐。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天中的一丝轻松和欢乐。笑声在空气中蔓延,就连躲在树林中的李漓和他的同伴们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这就是他们的半个先知?”迪厄娜姆忍笑问道,手捂嘴巴,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看来连驴都不认同他的先知身份。”埃尔雅金说,她试图保持严肃,但是嘴角的弧度背叛了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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