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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文侧身看他:“年后户部对账,又是一堆琐事,要趁封印前办妥才好。”
“我就是奇怪,”虞景纯懒懒地转着指上的玉环,“年年拖年年欠,怎么就是能挨过来呢,莫非喝西北风就饱了不成。”
他别有一番意味地看着虞幼文:“文鸢呐,有人上密折,参中军指挥使受贿,你说林烬有没有捞钱?”
虞幼文皱着眉:“辛捷没……”他停住了,“这跟军饷没关系,是你卡着折子不让批,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说辛捷没林烬指使,不敢这么做,”虞景纯好笑地看着他,“我也是这么觉得。”
虞幼文面无表情地凝视他,虞景纯桀然一笑,露出一对儿飒飒的梨涡:
“好啦好啦,跟你顽笑罢了。”
“你跟以前不一样。”虞幼文失落地说,声音轻极了,像风一吹就会散,“你以前还为边境将士鸣不平。”
撑腰
虞景纯眼看着那双秋水眸沉寂起来,嫣红的双唇抿成一条线,他知道虞幼文伤心了。
“批批批,我回去就让他们着手办,封印前一定办妥,”虞景纯扯他袖子,“多大点事,也值当你跟我生气。”
轿落,虞幼文抽出袖子,先下去,虞景纯跟了两步,走到阶前讷讷停下。
他想着将人惹恼了,虞幼文这会儿定是不想理他。
可若他跟进去了,在人前又不好给他冷脸,憋屈着跟他说话,怕是更要气坏了。
又想着都送到了门口,吏部这些人应该也得了信,没人敢欺负他,给他气受,就上轿走了。
与他猜的不同,虞幼文在吏部虽没受冷待,但也决称不上礼遇。
他进了衙门,老远就能听到大堂上的热闹,讨论事务的,聚堆闲聊的。
可等他进去,刹那间,周遭静了。
那些人忽然止了谈笑,一个个腰背挺直,专心致志地看文书,仿佛虞幼文是来视察的官员。
虞幼文径直到自己座位。
日头偏西时,司务直接越过了郎中和员外郎,走到他桌前:“崔主事,今晚王侍郎做东,请各位大人在荷园雅谈。”
荷园是戏园,就不是雅谈的地儿,若他去了,怕就真成雅谈了。
虞幼文温言婉拒,司务松了口气,按顺序去了各位郎中那。
下衙后,他回了城南宅邸,了了将军府的事,柳秋柳冬便跟到这里,如今府中上下一新,也添了些人气。
虞幼文自搬到这,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住了好几日,才发现卧室后头有方小温泉。
地方倒也不大,池底砌白玉,屋顶铺琉璃,岸边镶嵌浑圆的墨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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