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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八颗水泡,全被抓破了皮,血肉模糊,红肿一片。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如此不堪重负。
谢砚的眸色漾起一丝波澜,指腹抚过侧脸的伤疤。
姜云婵的脸上漫出一片红霞,睡梦中呢喃:“淮郎你来看我了?”
“我很想你……”纤柔的气息若有似无拂过谢砚的掌心,凄凄切切,肝肠寸断。
谢砚指尖微顿,抽出了手。
姜云婵受了惊吓,慌忙抓住男人的手腕,指甲几乎扣进男人的皮肉,“淮郎,你别走!别走……”
她蓦地睁开眼,顾淮舟温柔的笑脸消散,一张超尘世外的清冷面庞却愈发清晰。
“世……世子?!”姜云婵怔在原地,恍惚了片刻,赶紧甩开了谢砚的手。
“世子怎会在此?”姜云婵慌张扯出枕头下的手帕,擦拭掉手上残留的檀香味。
却又觉得失礼,赶紧起身要给谢砚见礼。
她避嫌的小动作没有一分一毫逃过谢砚的眼睛。
谢砚眼睫轻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别动,躺着吧。”
他话音无波,扯了扯衣袖拢住姜云婵掐出的指甲印,又取过床头的白瓷碗,用药刷子缓缓搅动里面的药膏,俨然是打算亲自给姜云婵上药。
姜云婵哪里受得住,撑着虚软的身子起身。
“别动!”谢砚的话音重了几分。
一向温润的人突然变得严厉,反倒更吓人。
姜云婵脑袋嗡嗡地转不过来,僵硬地躺在原地,余光偷瞄谢砚。
他仍是一副无喜无悲的圣人模样,手不急不缓拨弄药膏。
可周围充斥着药刷子时不时碰击药碗的冰冷响声,让人心头栗栗。
世子……似乎是生气了?
气从何来?
姜云婵不明就里,轻启樱唇,“实在抱歉,这么晚惊扰世子休息了!我只是不小心烫伤,不敢烦劳世子照料。”
谢砚听了她恭敬的话,眉梢的凝重并没有淡去,深幽的目光反而一瞬不瞬盯着她脸上的水泡,“是烫伤吗?”
“是烫伤!”姜云婵轻咬着唇嗫嚅,粉嫩的嘴唇上生生咬出了一排齿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想是夜深了,嬷嬷们瞌睡打盹,不小心把牛乳熬过头了。也怪我,不该夜里取牛乳沐浴。”
她的话真是滴水不漏!
谢砚不置可否扯了扯嘴,并未多说什么,执起药刷子给她的伤口涂药。
药刷的羊毛从左脸颊缓缓下移,冰凉细腻的触感从下巴蔓延到颈侧,在颈窝处打了个转。
湿润润的,软绵绵的,丝丝缕缕的酥麻没入血液。
恍惚间,她想起了梦里埋在她肩头,吮吻她每一寸肌肤的双唇。
难以疏解的痒意让她险些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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