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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共白头（第2页）

夫蒙睿直接用刀抵住他的脖子，划出一条血痕，官兵头子一下慌了神，“快！快去请城卫长！”

不一会儿，身旁簇拥了一大堆人的城卫长冯畴火赶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放肆，胆敢在古阳撒野！”

看清眼前的人，冯畴直觉双腿软，“大……大将军？”

夫蒙睿一把推开官兵头子，收起了长刀，“与我同行的人受了重伤，你帮我们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吧。”

“没问题。大将军可要去总督府，杨大人总是念叨您，你们兄弟二人都多少年没见了。”

夫蒙睿没有准备好见往昔的故人，可住在总督府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加之他们也住不了几天前，再三思索之下他还是答应了，“好，之望在古阳？”

“在的在的，杨大人一直都在古阳，现在应该就在府中。”冯畴丝毫不敢怠慢，吩咐道：“赶紧去备好马车，送几位去总督府。”

“是。”

长孤行的意识已逐渐模糊，紫离亭搀扶着他上了马车，姜纱萱紧跟其后，夫蒙睿和冯畴上了第二辆马车。

车内，冯畴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你怎么也调来了古阳？”夫蒙睿率先开口问道。

“自您辞官后，三边总督一职长期没有合适的人担任，君上直接取消了这一官职。泗城也换了守城主将，杨大人与新上任的主将生出了不少嫌隙，索性直接离开了泗城，来了古阳。我也没什么上进心，但还是希望有个好的上级，做起事来也舒坦，干脆就自降官职也跟着杨大人来了古阳。”冯畴笑着说道。

“古阳山水远不及泗城，且常年燥热，不是什么好去处。”

“非也非也，古阳人生性豪爽，好酒好肉，民风淳朴，大将军曾在古阳打过仗，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这倒是真的。”

“杨大人帮我在古阳娶了个特别能干的媳妇儿，都给我生了三个大胖小子了，生活那叫一个滋润。”冯畴一脸幸福。

夫蒙睿附和的笑了笑。

“当年，大将军你突然失踪，江湖上都传闻你死了，杨大人为此暗自神伤了很长一段时间，真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将军，可……你这头……”

“这是我给一个人的承诺。”夫蒙睿摸了摸自己的白，笑意温柔。他答应过阿行，会一直陪着他直到白头，即便他们已天人永隔，他也会一直守着对他的诺言。

总督府中，杨之望迈着大步，一脸急切，匆匆而来，夫蒙睿正站在他面前，两人相顾无言。

那头沧桑的白让杨之望泪目，夫蒙睿的年纪明明比他还小，却青丝不复，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夫蒙睿，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此刻却难以开口，或许无言已说明了一切。

“大哥。”夫蒙睿像从前那样喊出口，杨之望和他一起长大，一直如兄长一样待他，早已胜似亲人，多兀术用奸计害死了他的家人，杨之望可以说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1

“回来就好。”再多的话语，也远远比不上这一句来的珍贵。

“你嫂嫂做了不少好吃的，若没有去处，就一直待在我府上，夫蒙老将军把你托付给我，我却没能照顾好你这个弟弟。”杨之望自责道。

“谢过大哥一番美意，但我还有要事处理，待同行的人养好伤，就得出离开。”

“这么着急，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我一直以为……”杨之望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都过去了，看你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先坐下来，我们哥俩好好聊聊。”

杨之望为夫蒙睿斟了杯酒，继续道：“这些年你去了何处，我派人打探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反而关于你的坏消息倒是一大堆。”

“我辞官后，去了南境，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并没有掺和江湖上的事，这次只是无奈之举。”

“即便去了南境，也该跟我抱个平安啊！当年你离开泗城去京都复命，我本以为只是日常事务，半月便能归来，没曾想却等来了你交出兵符的消息，之后便再没听说过你的踪迹，再去一打听，就是我一直不能解开的心结，幸而你还活着。”

“让大哥操心了。”阿行一死，夫蒙睿的心也跟着死了，他本想随阿行一起离开，可他答应过阿行会好好活下去。在那之后，夫蒙睿就像具行尸走肉一样，他的阿行太过残忍了，自己离开，却要留下夫蒙睿独自承受这些苦楚。

“你有何事需要处理？”

“送一个人回姜氏镖局。”

“谁？那位受伤的公子？”杨之望喝了杯酒道。

“不，姜氏镖局的七小姐姜纱萱，另外两个人也要去姜氏镖局，顺道结个伴而已。”

杨之望笑道，“那姑娘看着不错。”

“大哥！”夫蒙睿冷脸相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一个人，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讲，你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和那个人有关吧。”

夫蒙睿摇了摇头，“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是自己没能保护好阿行，他还狠心伤过阿行，这些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