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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混沌之子已经不指望能提前把失序之国拿回来了，祂沦落到这个地步，已经把很多事情都看开了，除了每天都要骂一骂天尊之外。

那个该死的疯子，非要尝试容纳复数源质，逼得上帝不得不也开始内卷，最后一起去世。这还不算，祂竟然还想试！

看着天尊复活后手一二三……混沌之子也难以评价这个既鲁莽又谨慎，既疯狂又从心的支柱。

祂决定想点高兴的事：幸好行星吞噬者跑得很快，当初进来的时候也没用自己的特性，天尊没法把后手安排到祂本体身上。只是……

祂看着由“奇迹师”特性组成的金色灯壶。

几千年不能见面应该也没问题，但祂还是要想个办法做些什么，至少行星吞噬者身边不能留下隐患。

久追不到行星吞噬者本体的天尊曾经遗憾地宣称祂真的非常喜欢西蒙妮，为什么西蒙妮就是不愿意变成自己，还要藏起来呢？

西蒙妮最终没有跑掉，她没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天尊连她本体在宇宙的位置都能占卜到，却找不到一个躲藏在西大陆的分身？她当时只有庆幸和恐惧，忘记了很多事。

但没关系，混沌之子想，祂会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不能在她找祂的时候出去回应，有些遗憾。

众神的纪元终将结束，第五纪的人们从此将神灵视为高高在上，永不可及的符号。还记得星界众神曾降临于世，行走于大地之上布道征战的故人越来越少，一个两个全都死去了。

伯特利·亚伯拉罕总是站在比邻星上凝望着一个方向，他是漂泊在外的旅人，暂时不能回家。

西蒙妮偶尔也会和其他外神一样趴在罩子上注视那颗蔚蓝的星球，转头告诉伯特利那些熟人里又是谁死了，又是谁被欲望母树抓住生不如死。

她当初进去的时候全靠混沌之子，回来后再想进去还是有些难度——要让不定之雾停止自闭，乖乖干活。

但她还是进去过一次！

呜呜伯特利嫌她太烦了，不想每年都只和她说话。

很会自己找乐子的西蒙妮不能理解，她不想伯特利也和不定之雾一样天天自闭，提出可以遛进去连线让无所事事的阿蒙和伯特利通过她的触须沟通，被伯特利痛苦地拒绝了。

说着这辈子都不想再带孩子了的伯特利最后找到了深有共鸣的一……不，三张嘴聊天。西蒙妮以绝对不向阿蒙泄露消息的条件作为交换，把一份触须水晶送给了埋在地里出不来只能自己和自己拌嘴的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

祂们三个好热闹，还很会吵架，当然时不时要骂亚利斯塔和伯特利是一个小缺点，不过反正无聊，吵架也能打发时间，伯特利看上去也比刚到比邻星上时精神很多。

而且西蒙妮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

在送出去的第一份触须水晶亮起之前，西蒙妮从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听见故人的声音。

“西蒙妮，我想见你。”

“工匠之神”教会位于因蒂斯的总部，大主教得到了“第五纪”以来第一份私下的神谕，要祂立刻前往教堂门口秘密迎接一位“荒芜主母”，将祂带入秘门。

这位大主教虔诚少言，对笼罩在灰色斗篷兜帽下的女性没有丝毫探究欲，完成任务后就沉默地离开了。

“没想到你真的会联系我，斯蒂亚诺。我还以为在知道我是谁之后你就会把水晶毁掉。”兜帽下年轻的声音平淡地说，“不过，承诺总要履行，所以我来了。”

“就算当时我只剩下神性，也不会这么做的。”另一道声音还要更加平静，“西蒙妮，我曾经想邀请你和我共享信徒。现在，在消化大部分魔药后，这个念头又出现了。”

“我无法理解它的来源，但是……”那道声音中罕见地出现了茫然，声音的主人从星界投来目光，注视着灰色斗篷下的人影，探寻地说：

“我想见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想把这件事告诉你。”

那年轻的女孩抬起头，叹气着，面容从阴影中浮现出来。在工匠之神看来，和从前别无二致，一样美丽。

“……我知道了，谢谢你。”西蒙妮朝祂笑道，“但你的答案不在我这里，哪怕你能回到从前，我也回不去了。”

果然如此。然而，尽管彼此都对结果心知肚明，斯蒂亚诺还是感到遗憾，内心的一个角落仍然想要挣扎，不受理性的控制。

“你可以来我的教会，西蒙妮，我相信你不是对这里虎视眈眈的旧日之一。我可以为你担保，让你像从前那样留在这里生活。”

这句话未免太过冲动，像是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以前的斯蒂亚诺绝不会许出这样情绪化的诺言。

这打动了她，让西蒙妮的心情彻底轻松下来。但她已经比从前更加冷静，她品尝了许多一时冲动酿成的苦果，不得不理智。

行星吞噬者不惧怕那些没有源质的真神，祂来的时候都没费心思在掩盖气息上，不过不能杀掉祂们还是很麻烦，何况她不想留下来——混沌一定能自救成功，天尊复活也是没影的事，留下来干什么？在哪不是玩？

所以她笑着拒绝了这份邀请，霸道地决定结束这次对话，果断拿走水晶向斯蒂亚诺告别。

她走出秘门，立刻察觉到熟悉危险的气息，但天尊已经死了，只可能是残存源堡气息的物品，她推测道。

但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通识者，他看起来野心勃勃，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毫不掩饰地直视着明显就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