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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现在一个空有支柱位格的堕落母神、几个权柄不麻烦的外神，根本不可能逮到祂。事实上，所有旧日都很难杀死对方或被对方杀死，第一任行星吞噬者现在依旧沉睡在祂意识里就是证明。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捏着鼻子认了呢？反正又打不死我。”

跑到一半，行星吞噬者觉得不对劲，直接跳过殴打过程各回各球不好吗？于是祂停下来，理直气壮地反问回去。

未等无边无际的血红之海回答，祂舒展身体，同样膨胀成原形，捏起一颗土黄的星球抛了抛，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你们能做到的，只有推迟‘诡秘之主’诞生时间、干预人选罢了。

“没错，潜入原初屏障的‘我们’是能做到更多，可是我们凭什么去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所以说——

“放过我吧！”

对此，堕落母神的回应是：

“滚！”

“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行星吞噬者又气了讨厌鬼一下，心情舒畅地道，“‘我们’同样不希望福生玄黄天尊复活，是可以合作的。

“‘我们’的想法很统一：谁当‘诡秘之主’都可以，天尊除外。这对大家都有利，不是吗？”

为预防背刺，彼此都隔得很远的各个旧日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这套说辞根本不能劝走祂们。

不过福生玄黄天尊当年威风凛凛，在宇宙中大杀四方的光景里，所有旧日都是祂脚下的垫脚石、背景里悲惨的反派喽啰，少有没被祂用盲目痴愚砸过的，简单来说：

巧了，我们都觉得天尊必须死。

……

克莱恩没想到这周一的塔罗会之前还能听到西蒙妮的祈祷，他想了想，觉得不是完全不可思议，西蒙妮要杀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妨碍她之后笑着找他，毕竟她和人各种意义上相差甚远。不过这次不是想杀他，她知道克莱恩很多事情，没必要通过祈祷的方式攻击。于是克莱恩伸手触碰那颗绯红星辰，让灰雾之上的人影们悉数消失。

西蒙妮自己做事还要考虑后果，帮阿蒙的时候倒没想那么多，克莱恩还愿意拉她上来她很高兴，所以开门见山地问道：“克莱恩，你最近有听见天尊的呓语吗？”

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但克莱恩晋升太快，又是占卜家序列，那就说不准了。

序列三的克莱恩还很安全，他晋升速度虽然快，但都是消化完魔药之后再喝新的，不久前还知道了更多隐秘的历史，古代学者的魔药也快消化了。

西蒙妮认真地盯着他，不一会儿迷茫且不确定地说道：

“克莱恩，你看起来很累。”

灰雾上的“愚者”先生笑容如常，对之前陵寝里的事毫不在意，但那种发自内心的疲惫感、游离于世的孤独感似乎深入他的骨髓，让本来只是想来确认天尊的状态，决定之后就和克莱恩断开非必要联系的西蒙妮没办法视而不见。

也许是他还没从之前获知的历史中缓过来，也许是小丑能力在西蒙妮眼里根本没有用，尽管克莱恩摇头说没事，西蒙妮还是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苦涩，她走近两步，笑着拉克莱恩的袖子：“还有一点时间，把桌椅先撤掉吧。克莱恩，我为你做一次安全的精神梳理。”

西蒙妮态度强硬地让克莱恩躺下去，让他将头枕在她大腿上，然后叫他闭上眼睛，最好不要看她。

她是欧律狄刻还是伊邪那美？

都不是，“西蒙妮”只是和人类不一样，发丝根部之下本是叨叨鲁多年进化来的诱饵部分，像壁虎的尾巴一样，失去头发的人还是人，没有触手的剩下部分却只是无用之物。

乌黑的长发逐渐变为墨绿，根根粗大，在恢弘的灰雾之上不断延伸，祂放大情感共鸣，将寄存在自己身体里的部分情绪吐露出来，同时和乖乖躺下的克莱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之前答应你要和你说些第四纪的历史，结果都是伯特利在替我讲，正好现在有时间，嗯，让我想想……

“对了，我也给安提柯做过精神梳理，祂晋升为‘诡秘侍者’之后状态就不太好了，但是一直不说，非要逞强。”

为了不让安提柯察觉到她并非“荒芜主母”，西蒙妮也让他闭上眼睛，除了风吹过草地的声音，安提哥努斯当时一定还听到了别的动静，但还是安心躺着，不去探究。

只是，叨叨鲁对压制自己的疯狂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却无法帮助他人对抗疯狂，除非安提哥努斯愿意将一切都交给她。那样，西蒙妮会寄生他，并将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变成“我们”，存放于触手群中，疯狂就不会再困扰他了。

克莱恩同样躺着，没有睁开眼睛，好像泡在暖洋洋的水里，品尝了一块醇香的巧克力。

宇宙里仅剩一只的叨叨鲁也有过孤独茫然，依靠摇摇欲坠的信念苟延残喘的时光。混沌之子曾问祂为什么一直在逃避行星吞噬者的追杀，是想要报仇吗？

“我可以帮你。”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叨叨鲁这样回答。

混沌之子注视着毫不在意本体破损，触手上遍布被挖去血肉的坑洞、不去消化特性，精神状态日益糟糕的叨叨鲁，缓缓地说：“完全不像。”

确实不像，祂只是摇摇欲坠地活着，如果不是遇到那颗黄金之星，如果不是遇到混沌之子，早晚会完全失控，成为漆黑宇宙中不值一提的泡沫。

普通的巧克力尝起来总是先苦后甜，一位幸运的文明遗孤，祂之后的日子也是如此。

“安提哥努斯……那张占卜家序列的亵渎之牌上似乎有‘半个愚者’留下的信息。”这还是战事未起时，某一次和女神交流，祂提到的。一说到安提哥努斯，克莱恩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