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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他明显看见卡卡西拿筷子的手僵住了，虽然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带土暗叫不好，这话说得不像是个合格的木叶上忍。然而卡卡西没有应答，只是用更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弯着眼睛对对面的自己笑。

“我吃饱了。”

每次听到如此居家而日常的对话带土总会觉得有些恍惚。从他为了阻止卡卡西自残从神威空间跑出来那日算起，这三天大概是他过得最不像自己的三天——他仿佛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坐在桌子前，小小的卡卡西在不远处为他和琳做干煎河鱼。

虽然什么都没吃，但他也双手合十做足了样子，“多谢款待。”

卡卡西笑了，将碗筷快速收拾掉，开始换衣服。他并没有背着带土的意思，带土却不太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我出门了。”轻飘飘一句话从带土身边飘过，带土想也没想就伸手抓住快速穿好了制服准备出门的人。手腕很凉，小臂还扎着绷带。

他不能做得太过，他只应是个幻觉，所以他没有阻止卡卡西出门的立场，虽然身体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怎么了？”卡卡西紧盯着被捉住的手腕，慢慢问，手指仿佛重叠了什么时候的指痕。带土哽住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阻止场面继续尴尬下去，他拉过卡卡西，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就像昨晚那样。

很温暖。带土想，他应该会喜欢的，毕竟他那么喜欢我。

这个认知让带土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在室外走动了，但此时却觉得自己像是走在阳光普照的街道上，将死的心因为难得的温暖活了过来。

所以他也直接错过了卡卡西一瞬间十分难看的脸色。

卡卡西笑着，任凭他搂着自己，然后推开他:“好啦，我该走了……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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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心。

胃部在翻涌，像是堆满尖锐的石块，浑身的热量都被攫取，如坠冰窟。

好恶心。

毒液在蔓延，从他被亲吻的眼睛，从他苟活至今的心脏，一点一点将他的血肉镂空，露出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怪物。

晦暗的小巷里，卡卡西颤抖着手臂撑着墙，面罩拉下来将早饭吐的一干二净。

直到干呕到胃液也吐不出来，他才狼狈地直起身，忍受着头晕目眩的痛苦，虚软地靠在墙上。

人都是害怕认清自己的动物，这种心理甚至延伸出对镜子的恐惧。卡卡西现在就有一面镜子，一面他幻想出来的、鲜活的、上面刻满了他的丑陋难堪卑怯软弱的镜子。

清晰无比，令人作呕。

卑劣却心存妄念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脑子，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