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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第1页）

就在康顺大长公主要更近一步之时，忽听得皇帝冷冷开口道：“够了，都停下。”

皇帝甚少这样冷淡语气说话，如今一听，却与萧珣一惯的语气有六七分相像，甚至全然无法判断他心中到底如何作想。

可明婧柔此时也顾不上这些有的没的，她面上神色不动，但实则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明明等待审判的康顺大长公主，却仿佛是她一般。

方才还喧闹哗然的四周，因皇帝短短一句话便霎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向皇帝，只等着他再度开口。

皇帝倒是往康顺大长公主那里走了几步，轻轻握住了康顺大长公主拿着剑的手腕，仿佛是有些忌惮被鬼附身的姚贵妃，又害怕康顺大长公主伤了她。

“姑母，且不必烦躁。”皇帝道，“鬼神只说自是不可信，但也并非不可不信，朕与郑氏是结发夫妻，只可惜她红颜薄命，致使夫妻恩情中段。她走了这么多年，朕午夜梦回之时也不是不曾想过她，若此番真是她回来见朕，倒也全了夫妻情义，或许她真的有放不下的事情，毕竟王氏和萧玧已死。”

“陛下这话就是不信本宫了？”康顺大长公主冷笑，但面对皇帝，她到底不敢倚老卖老，已是垂下了手中的短剑，掩在了她宽大的宫装广袖中若隐若现。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信谁不重要，若要朕相信她所言，也要拿出证据才是。”

康顺大长公主松了一口气。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且不说姚贵妃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就算她真的是郑后附身，也来不出来任何证据。

正这样想着，康顺大长公主却忽然感到扶着自己的手臂的手一松，接着便是一个人影从自己身后走到了前面，直直地朝着皇帝跪了下来。

明婧柔一声惊呼被她咽在嗓子眼里，只是张了张嘴，电光石火之间，她看着那边跪在地上的楚檀，已经知道楚檀想要做什么了。

她狠狠一咬嘴里嫩肉，也想要跟着楚檀一同过去跪下，不想却被一开始就挡在她跟前的萧珣死死挡住，萧珣一下便攫住她的胳膊，冷冷地回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刹那之间，楚檀已经对着皇帝道：“陛下明鉴，贵妃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便又都转到了楚檀的身上，就连康顺大长公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楚檀。

“说下去。”皇帝仍旧是神色淡淡。

“陛下和大长公主应该已经不记得了，当初有一位太医负责照料小皇子，他为了小皇子的身子曾经研究出一个方子，那药方里含有极少量的□□，一开始小皇子确已有所好转，而王皇后一党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致小皇子于死地。”

闻言，皇帝点点头，问：“那太医是你什么人。”

楚檀往地上磕了一个头：“是奴婢的叔父。奴婢当时已经记事，这才能大致记住一些事，而还有一些不记得的，也不甚明了的内情，却是曾经侍奉过小郑皇后的一位冯姓女官所言，也正是她发现王氏一党要用□□构陷小郑皇后，从而告诉了大长公主。”

“陛下，你休听他胡言乱语，”康顺大长公主听楚檀说完，终于回过神来，但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慌乱，若皇帝不想再查这件事，便不会继续问下去，“什么女官？从来没有这个人，也没有这些事，这些都是他们处心积虑要陷害本宫！”

她到底心里还有一些底气，楚檀是那个太医家中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当初也没有把一家子全杀绝了，区区一家子小人物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既有心便潜伏在了自己身边那么多年，越久便越没了疑心，她与冯姑姑也不是全无来往，楚檀和冯姑姑有所接触也是正常的，但冯姑姑一向都是自己的人，也安分了这么久，仅仅凭借一个楚檀的几句话，就让冯姑姑倒戈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就算把冯姑姑请来也是无济于事。

果然只听皇帝道：“那便把冯女官请来。”

康顺大长公主眉间便更舒展开来，杳霭流玉远在京郊，就算立刻出宫前去请人，不到天亮也回不来，这其中便又有许多机会可以操作，时间越长便越好，首先姚贵妃的戏就很难做那么久，皇帝冷静下来亦会觉得不妥。

这时萧珣上前一步道：“儿臣命人去把她请来。”

皇帝允了。

姚贵妃也顺势眼睛往上一白，晕倒在地，被人扶到了旁边去坐着。

其他人慢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只有明婧柔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怎会不知道楚檀的用意，原本该出来说话的人是她才对。

她与楚檀之间，总要留下一个人。

先前她都打算好了，由她来配合姚贵妃说出事实，把楚檀完全隐去，这样就算最后事情不成，皇帝或者康顺大长公主要问罪，也牵连不到楚檀身上。

然而很明显，楚檀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抢先了明婧柔一步。

长夜漫漫，在等待冯夫人的每一刻里都是难熬的。

但也仅仅只是对于明婧柔来说，其他人竟没有一个人提前告退的，皆在这玉贤宫中等结果。

然而出乎明婧柔意料的是，才不过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冯夫人便被请到了。

康顺大长公主显然也没料到她来得这么快，立刻冷笑道：“这么快，果然是早有预谋。”

但萧珣却道：“冯姑姑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也曾抚育过孤，孤原本想着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在杳霭流玉过年，便把她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