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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商队开拔（第1页）

时间很快过去，小乞儿齐煌洗完了两框脏衣服，阳光照射下脸上已经是通红通红的。抱着两框衣服，齐煌将衣服全部搭在了院中拉出的长绳上。

费了一番功夫后齐煌将所有衣服都挂好，休息了一阵后便跟着两个一起的杂役去找江师傅，刚才洗衣的时候他已经和这两个杂役交换了名字，这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叫陈策，是个囊中羞涩的读书人，进入风余商队也是为了去北燕参与科考，另外一人身材较矮小，年龄也要小于陈策，名叫余乐，是一个武痴，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但是没有遇到名师教导，自己的武学天赋也一般，最后才来到风余商队，一边做杂役，一边跟商队里的护卫们学个一招半式的。

几番交流下来，三个人进商队做杂役都有不同的理由，活很多，吃苦也比较多，但是小乞儿这一路下来都是吃苦的生活，对于这种日子早已习惯。去客栈旁边的马棚里喂完了马，三人被江师傅安排在西厢房住下，三个人一间屋子，晚饭也是余乐去客栈小二手里接过来的。

三人就在房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吃饭，边吃边聊，余乐高兴的给两人讲自己之前学武的经历，其中确实有些打熬身体的法子，但更多的是说出去都让人取笑的荒唐举动。陈策对这些事情倒是看得很淡，一直默默夹菜，偶尔附和两句，尤其是在余乐讲到兴奋之处时，陈策便会清咳一声。

小乞儿齐煌对此倒是很感兴趣，尤其是今天刚刚看过了涂修和徐天成那场精彩的大比，对江湖一时间充满了向往。就在余乐打算给两人表演一下时，陈策适时制止了余乐愈加疯狂的行为，呵斥着让他坐下好好吃饭。

余乐怏怏的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倒不是畏惧陈策，他毕竟练过几年武，虽然练得不明不白的，但是好歹还是要胜过普通人很多的。陈策在当地还是有点小名气的，小镇读书人本来就少，私塾更是只有那么一两座。算起来，陈策其实都能算是张晓光的师兄，只是不属于同一个夫子所教。

陈策已经科考五年了，至今仍未及第，多次科考下来家庭拖累太大，至今也还没有成家。偶尔能做的工作除了代写家书，也就是在乡塾里教一教蒙学稚童。但是陈策经历了这么多次失败后心态早已放平，对于外界的一些闲言碎语早已不关心。

齐煌犹豫了很久，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

“陈大哥，你可以教我读书吗？”对于读书，齐煌一直是渴望的，张晓光和他一块儿的时候偶尔也会教他读书写字，但是两人很少有机会一块读书，张家对于小乞儿一直不怎么欢迎，毕竟一个是低到尘埃里的乞儿，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簿公子。

陈策一时沉默，估计也是很纠结，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煌嘴角绽开一抹笑容，对于读书识字这件事他还是非常在意的，张晓光教给他的字本身就不多，大多数还是蒙学读物。陈策就不一样了，苦读多年，虽然至今还没能考取功名，但是该有的学识还是有的。只要陈策愿意教，齐煌愿意学，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三人很快吃好，陈策带着齐煌去马棚看守，顺便带了两本书。一本是陈策自己要看的，上面是科考取仕的主要内容，另外一本则是给齐煌准备的，里面是一些通识读物，作为蒙学教具。

就着马棚中的灯光，陈策认真研读着自己手中的书籍，眼神迷醉。齐煌在一旁看着陈策给自己的书籍，上面还有着一些插画，遇到读不懂，看不明白的地方就直接问陈策，这些问题也并不复杂，陈策稍微瞟一眼就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齐煌就着马棚里暗淡的灯光，盯着手里的册子左右翻看，眼中有光芒浮动。

月上树梢，一天很快过去。

————

浮光微晓，天色渐明。

陈策是第一个起来的，顺便叫醒了齐煌，两人开始了晨读。齐煌虽然有点疲累，但还是撑着与陈策一起读书。偶尔看不懂的地方就直接询问。

余乐要比两人起得晚一些，第一时间开始了晨练，先在院中跑了十多圈，接着便开始倒立锤炼，全部做完之后就去挑水。虽然都是商队杂役，但是余乐的索求明显更多。他和陈策其实出身类似，一个想从文靠着自己的学识考取功名，一个出身低微但是坚持学武。两人选择的道路虽不相同，但是心中都有追求，齐煌很憧憬成为这样的人。

江师傅过了较久才来到了后院，安排了一下今天的工作。要做的事情也简单，先跟着江师傅去把库房内的物资好好清点一下，然后去跟着余乐学习搭建营地和布置陷阱，晚上则继续喂马。风余商队确实很富有，不需要做过多的工作，每次往返就能收获巨大的财富。

齐煌对于这样的工作并不反感，虽然成为了杂役，但工作并不繁琐，休息时间也还算充裕。三人清点了一番库房里的货物，对于一些缺失的物品进行了补充。

于乐是搭建营地的一把好手，这是他多年闯荡江湖得来的经验，两人来到郊外，余乐指挥齐煌去拾取一些干材。两人简单的搭建出一个营地，余乐教导了齐煌如何在野外生火，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用火折子生火的，但是偶尔也会遇到雨天难以打着的情况。这个时候打火石就显露出作用了。

两人慢慢生了火，又制造了一些绳套陷阱，放在了周边，两人都试探了一下陷阱的威力。余乐和齐煌待到日上三竿才离开，一路上，齐煌讲起了选拔大比上的比试，尤其是涂修和徐天成那一场更是酣畅淋漓，余乐很遗憾没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对决。赶回同福客栈的时候刚好遇到开饭，三人又聚集在一起。陈策还是安安静静的吃饭，独自一人单手持书。

过了晌午之后，三人被分配到厨房跟着厨子学几个平常菜，这些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食用干粮，只有驻扎下来后才会煮一些稀粥。跑江湖的，餐风饮露都是平常事，有两口干粮果腹就算不错了，想吃点热乎菜只能找沿路的酒铺子。

到了晚上，三人照列在厢房用过晚饭后，齐煌和陈策去马棚看守马匹，余乐则自行安排。经过这么两天的杂役生活后，齐煌已完全熟悉了每天的工作，反正陈策只要没活的时候就看书，齐煌也乐得如此，两人互相看书，只有等到他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时才会问一问陈策。

这两天张晓光都没有来找他，他也趁着空闲时间回龙王庙将自己的家当全部带来了客栈，马上就要离开小镇了，以前好不容易得到的很多东西一下子就失去了用处。他在街上找到了一个瘸腿的老乞丐，将他带到了自己之前住的龙王庙，将很多东西都送给了他。倒不是真的舍得，只是实在也带不走，变卖的话估计也没人收，可能就那个小水缸和破烂铁锅还多少能换点钱。虽说是送给老乞丐，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毕竟每一件家当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先有舍弃才会得到更多更好的，小乞儿心里很清楚，当他决定离开这里的时候，舍弃的不光是这些身外之物，更是舍弃了自己的懦弱，舍弃了家乡。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已经是小乞儿齐煌来到风余商队的第十天，这些天下来，他对于每天的工作早已是得心应手，在陈策的教导下更是认识了不少字，渐渐也能看懂那些含有插画的书了。余乐还是在每天忙完之后跑去粘着商队的护卫，自从了解了之前的大比后，余乐天天跑去找许伯春，每天没事就跟着。要是碰到许伯春独自练棍更是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请教。

这让许伯春都不免恼火，但看余乐那个殷勤样子也就随他去了，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他显露两手。同时，季凌等大比获胜的高手也入住了同福客栈，两天之后商队就会出，却迟迟不见涂修前来。郑鹧见到这个情况，立刻找到了齐煌，他记得这小子和张晓光关系不错，涂修的事情貌似也跟他有关系，如果不是为了给张家一个面子，郑鹧估计不会答应让小乞儿进来做杂役，杂役的身份不好听，但是要进入风余商队做杂役，没点背景或者潜力是绝无可能的。

齐煌知道消息后自己去了一趟大同客栈，但是涂修早已离开，客栈掌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大比的前一天涂修就已经离开，没人知道，涂修到底去了哪里。齐煌将这个消息告知给郑鹧后，这位商队队长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开了。

最后一天的时候，涂修背负着剑匣子，独自走入了客栈中，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在整理物资，杂役们的工作一下多了起来，搬运的货物越来越多。涂修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来的，自己独自开了个房间。和郑鹧打好招呼，确定了出的时间后便回房间休息了。涂修一身的风尘，似乎独自去了一趟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