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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他们的丁勾（第1页）

看见那四个字，我的思绪就好想开始有了根基般，开始原来越明悟。而那四个字也开始越来越淡，场景也越来越模糊，扶着的黄大也没了踪影，黄二似乎早就没了踪影。

我视线内一切开始变的黑，逐渐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什么压在身上般，如同有一座山压得丝毫动弹不得。先是能感受四肢，拼命地挥动双手，双手却没随想法去动；拼命地伸腿，感觉力气用了很大，但像双腿绑着铁铅踢在棉花上，没有效果，却累得不行。

这时慌乱仿佛占满心脏，压得心脏越跳越快。我才似乎想起去睁开双眼，但仿佛眼缝被胶水粘起来般，张不开一点。

拼命地集中力气在眼眶去张开双眼，双手也用力想挣脱束缚，想去揉开双眼，但就是一点力气没有。我感觉我仿佛溺水的人，仅仅在弥留之际的最后一丝意识，所有力气都用不上般无助，但双耳的声音却格外清楚。

越来越清楚的声音占据大脑，开始由躁乱繁杂，紧接着越来越清晰甚至还有点熟悉，内心开始有点激动，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直至声音越来越响亮，好像救我的人就要来到身边，但突然加大的声音如同一个浪花，直接将我从水里打上岸边。

来不及动弹，我只有先是用力呼吸，似乎需要将溺水时缺少呼吸的时间补充回来。过了两三秒，封着的眼缝终于一点点打开，但似乎还有封印的残留，右手忍不住去擦掉残留。我这时才现，力气终于全部回到身体，整个过程，我是什么情绪都忘了，仿佛全是本能的不该拥有想法和感受。

紧接着整个上半身尤其胸腔一带，才开始累酸，其次才是整个右脚的疼痛，接着整个双腿的酸胀。

全身的难受，终于冲淡了重新掌握身体的喜悦。刚才的声音又如同浪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迫不及待地钻进耳窝，熟悉的令人熟悉，熟悉的令人厌恶。

我也只能深吸口气，然后呼出。按着印象，也似乎是习惯地伸手向贴近枕头地墙壁摸去。

两三秒后，就在心情逐渐烦躁时，终于抓到了熟悉的感觉，右手大拇指轻轻一按：

‘你就是你的世界，2：3o’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我所有烦闷仿佛随着吸气逐渐涌上胸膛般，直到达到临界值，却一秒都不停留，就随着胸腔的收缩，逐渐呼出了。

此刻，我压抑的大脑，只有一个想法，只想大声喊一句：

“不睡觉，你俩就该死哪儿就死哪去！”

因为压抑，所以我想着，在那声音忍受的最大点时在爆。结果，那声音逐渐小了，心里开始庆幸甚至如释重负般。

安静下来了，我开始自以为是的以为，我是有点神迹的，直接能令他们闭嘴。

但说是自以为是，是因为，声音逐渐又大了起来。我在忍受着，像在积蓄胆量，又像在积蓄怒火，提高胆量，似乎喃喃也似乎没说出来：

“再大一点，再大一点，我就说，就喊，就骂，我就骂出来……”

就在声音达到最大，我心里却在默数着：1，2，幸好没到3秒，否则，你们就等着挨骂吧。

声音又小了下来，直至安静。我又再次自以为是，不过是为他们的自知之明，心里在想着，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绝对不忍着。

结果，他们并不领情，我能怎么办呢？我，我，我，我双手紧紧交叉，指节弯曲，两只手用力互相挤压。

我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平静下来了，我才松开双手。右手伸平放在平放的左手上，依次贴在肚子上。

我闭上双眼过了一分钟，才又睁开双眼，无奈暗道一声：果然，没有任何睡意了。

因为没有睡意而有了思绪，因为思绪而不再拥有睡意。

我思绪开始散，不禁想着：所以我们因孤独而逃避夜晚，又因失眠逃避白天，对吗？

或许不是，又或是我们因思考明天而错失今晚，又因今晚失眠而错失明天，会吗？

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因为他们又来打断我的今晚，而我又拥有今晚，明天他们亦会打断我的明天，而顾不得失眠，拥有糟糕的明天。

这就是他们，在户口本写明的户主妻子与儿子，在法律上认可的父母与儿子关系，他们被称作是我的父母。

按照他们给予我的，应该称为我的爸爸妈妈。但不是我的父亲母亲，称他们为爸爸妈妈是因为，给予我的我不可改变；但我可以拥有个人想法，我没有找到父亲，我认可的母亲只有一个，她叫做——无光的陪伴——夜，有时我也称之为黑夜。

他们，或者说是陈美芝和高恕骑，此时二人也没睡着。

二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常或说是经常；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开始，或许是两人都觉得高格睡着后开始。两人就习惯性，因为当天白天某一件的分歧，或者过往的分歧，开始由一人随口一句抱怨，开始互相表达对方的不是。

或许是黑夜对他们来说，只是没有光，不能工作的时间罢了。也或许因此蒙蔽了其他人的感知，就开始没了顾及，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自己的情绪。

所以分歧逐渐成为了你一句我必须一句的话语，只有在担心声音太大被其他人听到外，不断进行了接龙，出自己接受的声音就成了终点，或者说是丁勾接龙里的丁勾。

而丁勾是什么，是他们心理的不舒服，有的人称作脾气，有的人则是压力；可以是起点，也可以是终点，说出来就是起点，不说出来就是终点。今天的起点可能是昨天的终点；今天的终点也可能是明天的起点。

或许对丁勾的两人来说，丁勾游戏是两人的游戏。但谁都不知道，两个人的丁勾游戏会不会产生新的丁勾，不在二者之间。而是别人对他们的，不知何时，不知何地。那是因为城市让人近了，产生丁勾的几率大了？还是因为城市让人远了，容纳丁勾更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