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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秋生他們之前來醫院找過李錦江，難道沒有遇上這個人？

「找人。」

醫生走過來，熱情的說：「要找哪位？你可以告訴我，這裡的病人我大部分都認識，說不定能幫得上你。」

顧淮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胸牌，戴天陽。

「不用，我自己找。」顧淮冷淡的拒絕，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走到盡頭那間病房時，他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爭吵聲。

「我告訴你們，這一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一個男人高聲喊道，「你兒子害得我雙腿截肢，這輩子都只能坐輪椅，我後半生全被他毀了！我讓他賠償一千萬，多嗎？啊？多個屁！一千萬能讓我的腿變回去嗎？不能！」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我們家哪有這麼多錢？」一個女人怒斥道。

「那我不管，不給錢我就去告他，讓你寶貝兒子坐牢！」

「你……，胡攪蠻纏，我們給的已經夠多了，你就是去打官司也不會判這麼多的。」女人說，「要鬧你就儘管鬧吧，我看你到時候能得多少！」

顧淮微微垂眸，原來劉東發也住在這裡。

他在病房外站了一會，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於是暫時離開了醫院。

李錦江家住得偏僻，狹窄的巷道坑坑窪窪，地上積著污水，酸臭難聞的味道讓他皺眉。

他沉著臉往裡走，忽然一戶人家打開門，繫著圍裙的婦女將一盆污水隨手往外一潑。哪怕顧淮反應敏捷也被濺了半身，乾淨白襯衫被淋濕，袖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酸臭的味道直往鼻腔里鑽。

顧淮的臉色徹底黑了，糾結了半晌他才下定決心往裡走，腳步異常急促。

李錦江家在巷子深處，光線比較晦暗，潮濕的霉味更重。剛走近，顧淮就聽到了「轟隆」一聲巨響，旁邊一戶人家的男人打開門探出頭來。

「小孩，你到這裡來幹嘛？」男人問道。

「找人。」顧淮說。

大門沒有鎖，他伸手推開門，堆著雜物的院子裡鮮紅的一灘血。

一個高壯的男人仰面倒在院子中央，腳邊滾著幾個酒瓶，身旁的雜物垮塌了一部分，一根鏽跡斑斑的鋼管正好從他胸腔穿過，扎進了心臟。

「哎喲！死人啦！」那人嚇得一聲大叫，驚動了附近好幾戶人。

人才剛死，顧淮立即打開真實之眼，果然看到李威的屍體上盤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此刻正緩慢的向著屋內退散。

周圍的住戶都跑過來圍觀，有人好心報了警，大部分人都在議論這家人倒霉，也有說李威活該的。

顧淮回頭時看到這些人身上都有一絲黑氣，很淡，繚繞在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