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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察觉出异样,问道:“怎么了?就因为他昨天那样警告你?”
“林,你……”他心生郁闷,欲言又止,“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他实在太过分了,我劝你别在他身上浪费太多心思,他并非善类,他……”
林浩不喜欢霍尔曼被这样编排,语气不自觉拉高,“你把话说清楚,别这样支支吾吾的,他不好,你就好了吗?”
安德烈气急败坏,只好一下子把霍尔曼最近做的“好事”和盘托出。
“我爷爷死了,外界是不是在称赞他妥善处理好了爷爷的遗产?实际他对家族里的人赶尽杀绝,连简单一份信托的审核都卡得死死的!媒体跟他关系要好,自然不会报道与他有关的负面新闻,我爸妈,不争不抢的,不也被他利用手段控制着吗?”
“还有我……我花他钱了吗?没有吧,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他凭什么动用关系让法院限制我消费啊?你知道他赞助学校董事会的目的是什么吗?呵,说出来简直可笑,他让学校撤掉我社团组织人的身份!”
“之前的赞助商都是我拉来的,那些人也乐意巴结我,现在呢?他们完全换了副嘴脸,纷纷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赞助取消了!”
……
“林,他绝对是在针对我,因为你,他嫌我碍眼了。”
是这样的吗?
霍尔曼真的会因为他而对自己的侄子大动干戈吗?
林浩迷茫了。
他忽然想起霍尔曼询问他专业的事,以及霍尔曼对于项目坍塌的长篇大论。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会自主思考,安德烈态度如此激烈,想必霍尔曼肯定触犯到了他的某些利益。但安德烈,安德烈的父母,甚至赫斯特家族的其他人,未必如安德烈所说的那么无辜,那么不争不抢。
何况他也不在意,别人的利益纠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能说安德烈找错诉苦的对象了。
只有一件事,林浩做不到完全忽略——霍尔曼居然干涉到了他所在的社团。
以往只要赞助款项如期打来,就算安德烈这个负责人不在,社团也能正常运转。
现在赞助全没了,安德烈也丢了负责人的头衔,那他们社团接下来该如何经营呢?
拉下脸去拉赞助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林浩心脏跳得极快,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他在脑海里仔细搜罗了一遍之前谈得好的几个关注社工活动的私企,额头不知何时竟冒出了层薄汗。
其实他心里相当清楚,霍尔曼这么做,无非是想自己亲自去求他。
求他大发慈悲放过安德烈一马,或者求他直接越过安德烈这个负责人,为社团提供一定的活动资金。
林浩捋明白了这层逻辑,心底泛起了一股森森的寒意。
“林,他绝对是在针对我,因为你,他觉得我碍眼了。”
……
下午司机来接他时,他的耳边仍回荡着安德烈的这句话。
车是熟悉的沃尔沃,司机却是他没见过的人,对方也寡言少语,只说了一句“赫斯特先生让我来接你”,其他时间基本就没再开过口。
林浩纳闷了一路,车子彻底停下后,他才摇下车窗,探出头往外面瞧了瞧。
是一栋很恢宏的建筑,前面还有个音乐喷泉,阶梯上下零零散散聚集了一群打扮得体的人,有警卫还是引导员守在门外,着装也十分的正式。
司机告诉他门口不能泊车,霍尔曼恐怕已经在室内等候,林浩便不再多问,下了车给霍尔曼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朝他走来,他挂了手机,正准备揣着兜与男人会面,却眼尖地发现男人身后站着一对年老的夫妇。
那对夫妇似乎在打量他,林浩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霍尔曼走近,半搂着他将他带到夫妇面前,他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霍尔曼的熟人。
“我姑姑,姑父。”霍尔曼很坦然地为他们做着介绍,“他们刚好过来这边听音乐会,想见见你,陪他们进去坐一会再去吃饭行吗?”
林浩紧张得满脸通红,伸出手磕磕绊绊地跟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
“你、你们好,我叫林浩,你们可以称呼我‘林’,我是中国华侨,目前在洛杉矶上大学。”
“大学生?大几了?”老太太轻轻压住他的手背,似乎不赞成地瞪了眼站在他身边的霍尔曼。
她看上去年过百半,但皮肤保养得很好,面容泛着健康红润的气色,陪同在她旁边的男人气质也十分的儒雅,是个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小老头。
林浩默默收起打量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回道:“刚上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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