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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逞强。”
“我心里有数。”
二人短暂对话几句后又同时收声。
石砚初抱紧双臂,继续闭目养神。他记性不错,却向来脸盲。可不知为什么,他依稀能记起第一次见时愿的场景—她站在嘈杂人群之外,半倚着墙,似是和他般耐心等待着那波八卦散场。
第二次呢?篮球场。
第三次……
他粗略回顾每次和她碰面的场景,又突觉好笑:没事想这个做什么。他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下意识想告诉她晕车时不要低头看手机。话刚绕到舌尖,又随着她锁屏的动作,被咽了回去。
直到后半程,时愿才彻底活过来。她挺直脊背,朝身旁人淡然一笑:“谢谢你的药。”
“当尾驴没问题?”
“没问题。”
石砚初翻出包里的打印材料,“那我再和你快速过一遍细节。这次队友们都至少有一次徒步经验。我上车前已经观察了大家的装备和鞋子。全程大概两个半小时,我们预计休息两次,一次十分钟。我俩主要保证没人落队。”他递上两个对讲机,“这边手机信号还不错,以防万一。”
热浪透过玻璃和车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蒸腾着车厢内的空气。
时愿刚恢复清明的神思,又随着他的絮叨,搅成一团浆糊,惹得人头重脚轻。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徒步路线位于隔壁省市有名的坞梅村。
村围由一长排木栅栏相连,一棵苍天古树立于村口,几根枝干微微下垂,浅搭在庙宇的屋顶上。
日头正盛,气温较申城却明显低了两三度。
好些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儿,走走停停,或拍着四周绵延却不高耸的群山;或朝前置镜头比耶,兴致盎然。
时愿落于队尾,不打算催促:今天时间充裕,线路轻松,加上大巴司机是按天付费,没什么好急的。
她东张西望,偷瞄大家手机里的风景,暗自羡慕别人的拍照技术和构图技巧。她有样学样,举起手机找角度,挪一寸、又挪一寸,直到成功将古树旁那个人圈进了镜头。
石砚初神情严肃,目光恰好锁着时愿所在的方向。二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食指点了点腕表表面。
时愿接收到指令,鼓鼓掌吸引大家的注意:“时间差不多了,集合吧。”
石砚初注视着几米外的动静,不时垂眸核对一下时间。
从宿醉到无法参与徒步的老王开始,行程逐渐有了脱离计划之势。他有意拉回节奏,可单凭一己之力,完全无法操控全局。
他连喝几口水润嗓子,不可避免地焦虑起悄然流逝的时间、不断错位的时刻表,以及那位看上去毫无时间观念的搭档时愿。
他低头敛起下颌,下意识自我宽慰不过比原计划晚了二十分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前脚做好心理建设,紧接便收到一个坏消息:有对情侣还没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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