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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了。
那只是一次偶遇,外婆和陆容生在茶楼喝茶,她在外面等。
她因为他眼尾那颗痣和陆容生认出了他,而对陆屿来说,她只不过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个路人甲。
陆屿坐在床沿,撩了撩已经半干的头发。
他的目光盯着实木地板的漂亮纹路,心中微微苦涩。
明城,是他少年时期最后一次无忧无虑的远行。
像一道分界线,将他成年以前的生活断成截然不同的两段。
十五岁以前,鲜衣怒马,十五岁以后,愤懑于心。
……
苏念安练完功,取下腿上厚厚的绑带,用跌打药揉了揉。
云蔓进来,紧张地问,“哪受伤了?”
苏念安笑道,“没事,腿站久了,肌肉有点酸。”
“该走了,去换衣服。”云蔓帮苏念安把包和手机拿上,拉着她往练功房外走。
换完衣服出来,两人在门口碰到宋清秋,她笑着挽上苏念安,说:“念安,我的车去保养了,能不能搭你的车?”
“好啊,清秋姐,不过我的车很破啊。”
柳青瑶和谢芝兰从后面追了上来,嘴里喊着:“清秋姐,带上我俩。”
云蔓朝后面瞥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上了副驾驶。
小白车有点小,宋清秋三人挤在后座。
柳青瑶笑着说:“苏念安,你唱戏不少赚,观众打赏也多,怎不换个好一点的车呀?这破车哪配得上你大青衣、台柱子的身份。”
这话细听着阴阳怪气的,宋清秋是明城剧团公认的大青衣,这不是故意给她拉仇恨吗?
苏念安淡笑着说:“这辆车挺好的,灵活,省油,保险、保养都不怎么费钱,再说我赚得少,还不如你们的零头。”
她瞥了眼后视镜,宋清秋垂着眸子沉默,苏念安接着说:“在咱们剧团,清秋姐才是台柱子,我唱戏火候还差得很呐,不过是清秋姐的替补。”
谢芝兰“啧啧”了两声,瞟了眼柳青瑶,打着哈哈说:“念安你别谦虚,修竹那个眼高于顶的都夸你唱得好。”
柳青瑶:“是啊,我看他的魂都被你勾走了。”
苏念安侧目和云蔓对了一眼,浅浅笑着,“你俩唱双簧呢,拿我打趣是吧?”
宋清秋忽然轻笑道:“念安,我也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节俭,有个常来看你戏的帅哥,就是开宾利那个,打赏高得离谱的,是不是在追你?”
宋清秋说的是秦朗,自从知道苏念安在这里唱戏,几乎每晚都来。
苏念安劝过秦朗,让他不要老往剧团跑,天天看同一场戏,也不要打赏那么多。
秦朗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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