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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珝闻声转过身来,打量着顔光,看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状态很是不错。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你若赢不了我却还继续纠缠,我绝不客气。”
“什么叫让我?”顔光不忿的反驳道,直接抽剑向白珝攻了过去。
白珝心里也早已有了主意,既然所选路线已经是地利,那他只需先伤了顔光脚踝,让他暂时无法再追,抛开桥断了之后再去寻其他的出路需要花费时日,就是他养脚踝也要休息也日子的。
眼见顔光手中的墨溪长生气势冲冲,白珝直接挥起手中长刀,径直朝顔光脚面砍了过去。
两人在一座粗麻绳与木板拼接出来的吊桥上刀剑相击,脚下尽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吊桥在高空中难以维系般的摇摇晃晃,两人却全不在意,凭着多年练就的功夫稳住身形,但交手间的剑气与刀风不可避免的波及到脚下的木板,刹那间木屑飞溅。
逸剑山庄的独门心法栖云,让顔光脚下的步子躲的精妙无比,游刃有余的闪避着白珝不断向他脚边招呼的雪亮刀锋。
窄窄的木桥自然比不得山野林间,空间着实有限的很,顔光持着轻剑侧身劈刺的同时,还要留神躲避白珝手中长刀一次次毫不客气又接连不断的进攻,那招式硬是快得令顔光应对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出百招,那木桥已经架不住他们俩无情的削砍,一边的吊索麻绳应声而断,白珝瞧准时机,长腿侧身一踢,直接踹向顔光,趁着他持剑后撤躲避的空档,自己回身拉住已经下落的吊桥绳索,预趁势荡去对面。
然而这一幕在顔光看来完全是白珝来不及跳上岸去,情急之下抓住吊桥绳索来稳住自己不会下坠,因而他立即飞身过去想要拉起白珝好带他上岸。
忽见顔光不知为何跟着跳了过来,白珝只觉得心中又急又气,接住顔光伸过来的手后,没有只言片语便运起内力将他甩回到方才站着的山崖边上,而他也因为方才太过用力的同时致使自己的身子不受控的往下坠。
事太过突然,好像只是瞬息间,顔光回到山崖边后还未站稳就急忙回身去寻白珝的身影,却见他顷刻间便跌出了自己的视线,顔光的心头猛然一惊,看着云雾重重望不见底的悬崖,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绝不可以,因为自己无理取闹般的纠缠害的白珝因此而丢了性命!
那吊桥上的麻绳看着粗壮,实则根本撑不住白珝快下坠的势头,几乎是瞬间就崩断,好在手中的长刀还算锻造紧实,只是刀锋不够锐利,无法削开山崖岩石,他紧握着刀柄,在悬崖山石上划出很长一段火花后才在一处缝隙勉强将刀身卡在了崖壁中,虽是止住了下坠的势头,但受力的手已是火辣辣的抽疼。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现身边正巧有一条粗长的藤蔓,于是脚在凸出的粗石上一蹬,借力勾住了藤蔓,缓了缓气息后,拉住藤条正要往上攀爬,却忽然看到头顶一团锦衣从眼前快划下去了,极佳的目力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刹那交错之间顔光惊讶的表情。
“喂!顔光!!”
这臭小子刚才不是已经上去了吗?!怎么又掉下来了?!
白珝心如电转,马上心惊的想到,难道……是为了救他?!
不由的心头一震,慌乱的失了方寸,果断松开手中的藤条,跟着顔光一起坠了下去。
必须抓住他!无论如何,他不能死!
顔光看到挂在崖壁上的白珝后,脑中惊讶的空白了一瞬,赶忙也努力调整好下坠的姿势,四处去寻可以阻止自己继续下跌的东西,然而下坠的度实在太快,除了被树枝刮了一下之外他没能抱住任何东西,余光中的崖壁就好像迅划过的幻影一般。
不过他还算运气好,没过多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重重的摔进了崖底的河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逸剑山庄的势力地处江南,顔光还算熟识水性,入水后立即调整了姿势,索性并没有大碍。
而白珝自小在西北血狼殿,别说戏水玩耍了,整日里接触的都是黄土砂砾,连池塘湖泊都没见过,即便是在逸剑山庄的两年,也是奔波于各地,根本没有接触水的间隙,有的也只是偶然闲暇时见过的绵绵细雨,于是这么骤然一入水,他登时被巨大的冲击力砸的头脑懵,手脚胡乱扑腾,很快便朝河底沉了下去。
顔光出了水面后,抹去脸上的水渍,四处去寻却始终不见白珝冒头,想到应是还没有出水,于是深吸一口气后又一头扎进了水里,好在崖底河水清澈如许,他很快就在看到已经显然有些失去意识的白珝在逐渐下沉,赶忙踩着水潜到白珝身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上身向河面游去,将他带上了岸边。
脚下终于踩到了实打实的地面,有些恢复了神志的白珝这才在踉跄了一下后,弯着腰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了起来,他方才呛了水,此时正咳的满脸通红。
顔光没想到白珝居然根本不通水性,呛个水居然反应这么大,急忙给他抚背拍水,连声问他,“白珝,怎么样?没事吧?”
“顔光!你是真的脑子不好使是吧?!这么高的悬崖你说跳就跳,傻啊你!若是没有侥幸遇到这条河,你今天就死定了你知不知道!”
白珝刚觉捋顺了呼吸,对着顔光就是一通吼,话刚说完,紧接着又是一阵咳,他现在当真是满腔的火气,他气顔光,更气自己,还从来没谁挑起过他如此剧烈起伏的情绪,这种心绪好似完全失控般的感觉让他感到既陌生又失措。
顔光被白珝突如其来的吼弄得愣了一下,再开口时说话都有点结巴,“我……我以为你掉下来了……”
“我掉来下关你什么事啊!”白珝的语气中有种诡异的恨铁不成钢之意。
顔光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为了救你啊……而且,你不是也跳下来救我了?”
似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反驳托词,顔光甚至颇有些骄傲的抬了抬脸。
白珝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但看着顔光的模样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我乐意,管着吗你!”
听着白珝无话可说般的诡辩,顔光心中暗笑,江湖上人人畏惧,就连沈云飞都另眼相看的人,居然也有这一面,而这一面还被自己给看到。
稍稍缓过神来后,就需得尽快找路回去了,但是环顾四周,这崖底似是荒无人烟,就像是一块与世隔绝的孤岛,抹除了尘世间的繁华喧嚣,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的杂草灌木与参天密集的树林,荒芜的草丛中是肆意蔓延的野花,抬头看看方才二人掉下来的的悬崖,崖壁光秃秃的,一路陡峭似是一柄巨斧从山顶直接劈开一样,惊人的峰峦壁立,映得此处似是深渊,除了缥缈缭绕的云雾,根本看不到尽头,虽然还是辰时,但头顶的日光并不耀眼,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冠投下一道一道的光束,。
仅仅是大概估算就能想得出这悬崖会有多深,就算他俩有足够深厚的内力支撑,恐怕也难以攀到崖顶,顔光仰望着头顶的云雾,一阵的愁绪。
“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只能找路上去了。”,白珝无力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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