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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蝉翼纹路（第2页）

“接住！“

程野从二楼抛下绳索，江予凌空抓住的瞬间，看见对方袖口渗出的血迹在墙面拖出长痕。摩托车冲出校门时，后视镜里映出三辆紧追的黑色轿车。

松花江边的废弃船坞里，程野正在给自己缝合伤口。手术针穿过皮肉的嗤响中，他忽然笑出声：“他们在我心脏附近装了微型炸弹。“

江予的手一抖，酒精棉掉进江水里：“什么时候的事？“

“第一次给你递纸条那天。“程野用牙齿扯断缝合线，“倒计时还剩89天。“他掀起裤脚，踝关节的皮肤下凸起电子元件，“足够揭开全部真相。“

晨雾中的早自习，江予在课桌夹层发现程野的字条。铅笔拓印的纹理指向生物实验室的青蛙标本，当他剖开第四只标本的腹腔，找到卷成团的手术记录——林月棠的肾脏摘除手术单，主刀医生签名栏是现任校医。

“今晚解剖室。“程野的短信伴着上课铃响起。

月光透过解剖室的磨砂玻璃，江予看见程野正在操作台前组装设备。离心机连接着老式心电图仪，试管里的蓝色结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中和剂。“程野将针管抵住颈动脉，“能暂时阻断信号传输。“液体推入的瞬间，他脖颈的蓝纹剧烈扭动，像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警报器突然尖啸，程野拽着江予滚进标本柜。安保人员的脚步声停在操作台前，手电光束扫过他们藏身的柜门。江予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程野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柜壁。“程野用气声说，指尖在金属内壁划动。江予摸到凹凸的刻痕，是程野留下的摩斯密码：「通风管道」

当他们从管道爬出教学楼时，晨雾正漫过操场。程野的卫衣被铁皮划破，后背的新伤叠着旧疤。江予突然抓住他手腕：“去自首吧，我们证据足够。“

“还差最关键的一环。“程野望向逐渐苏醒的校园，“当年保送名额替换的原始记录，就藏在你父亲的“

上课铃打断了他的话，江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从未开启过的保险箱，密码是他生日。

暴雨夜的别墅区寂静无声，江予用颤抖的手指输入出生日期。保险箱开启的瞬间，腐坏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防尘布下压着林月棠的工作证，证件照被人用红笔画出裂痕，背面贴着1997年的手术同意书——患者签名处按着江予父亲的指纹。

“果然在这里。“

程野的声音突然响起，江予惊觉他竟尾随而来。月光照亮他手中的录音笔，1997年的对话在雨声中复苏：

“处理干净，就说是医疗事故“

“可是林老师她“

“按我说的做！保送名额给王主任的儿子“

惊雷炸响的刹那，别墅大门被撞开。江予父亲举着高尔夫球杆站在雨中，身后是三个持械的黑衣人。程野将证据箱抛向江予，自己迎向砸来的球杆。

金属撞击声混着骨裂的脆响，程野跪倒在雨洼里。鲜血从他额角涌出，在积水里晕成淡蓝的涟漪。江予抱着证据箱翻过栅栏时，最后听见的是程野嘶哑的呼喊：

“去老校舍最后的“

警笛声响彻雨夜，江予在防空洞深处颤抖着打开证据箱。最上层是程野的医疗记录，最新诊断写着：药物性心肌炎晚期。压在底部的信封里装着火车票根，终点站是昆明——程野曾说要把母亲的骨灰撒在滇池。

晨曦穿透防空洞的裂隙时，江予在哭脸矿泉水瓶底发现新线索。荧光数字组成的坐标，指向松花江畔某个正在拆迁的弄堂。当他踹开303室的木门，满墙的证据链在晨光中浮现——二十年来所有受害者的照片围成巨大的蝉蛹，正中央钉着程野的校牌。

金属背面新增的刻痕还泛着银光：「当蝉鸣再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