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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自作多情（第2页）

他教沈翎玉纵横捭阖之道，是因为沈翎玉自骨子里克制自持，无论何时都不会乱了方寸让她自己陷入两难。

可眼下，区区一个戚负雪，却让沈翎玉不计得失杀了徐明远，徐明远死不足惜，可沈翎玉多年来积攒的名声却毁于一旦。

奚阁老觉自己愈看不懂这个学生，几次张口也没说出半个字，最后只得颔示意，与沈翎玉擦肩而过。

周如兴挑帘，沈翎玉迈进朝乾堂，昭宁帝坐在椅上，正揉着眉心。

沈翎玉跪下行礼，“容华参见陛下。”

“起身吧，来人给公主抬把软椅。”等周如兴带着人退下去，沈翎玉在软椅上坐好，昭宁帝才说：“可跪够了？朕叫你辰时来朝乾堂，你偏要早一个时辰，膝上可痛？”

沈翎玉抿了口茶，说：“翎玉身上这点痛不妨事。方才担心先生会气坏身子，所以就先罚了自己一遭，叫他老人家心疼心疼翎玉。”

“胡闹。”昭宁帝嘴上斥责，眼中却没有怒意，“那戚负雪如何了，可有大碍？”

沈翎玉知道这话不是真的在问戚负雪，可她却想将话说明：“此番险些要了戚负雪半条命，人现在还躺在重华宫中昏迷不醒，是翎玉一时心急疏忽了。”

昭宁帝不在乎戚家会如何，他只在乎胞姐遗孤会不会受委屈。他身为天子，事事要顾及朝局天下，想要偏袒亲人的权利从来不在自己手中。他可以宠沈翎玉，给她无上尊贵，却无法因为沈翎玉搅浑盛京局势。

“徐明远不会蠢到当众落下把柄，想来他要给戚负雪灌酒不假，但这酒里的东西，你心中有数吗？”昭宁帝将玉串甩在手心里，眸光冷凝。

“翎玉会将此事处理干净，舅父莫气。”沈翎玉起身，为昭宁帝斟茶，话里不再提戚负雪。

昭宁帝接了茶，抿下一口，玉串在手里滚了几遭，才说：“你心中有数便好。今日有阁老打头阵，他这个先生进言自然拦住了旁人。阁老年岁大了，你是他最喜爱的学生，他见不得你不爱惜羽毛。”

沈翎玉指尖微顿，说：“翎玉明白，改日便去老师府上赔罪。”

沈翎玉与昭宁帝不约而同的绕过先汝南王府的旧案，谁都不曾提及，这是一道疮疤，它没有横在两人之间，而是各自刻在两人心中，那意味着上位者披枷带锁不得偏私，以及沈翎玉彼时羽翼未满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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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大将军府。

沈忆闲来无事在府中逗鹰，她坐在石桌旁，指尖戳了戳海东青的头，看得惊蛰心惊肉跳。

“姑娘小心些，这海东青生性凶猛，可别伤了姑娘。”

沈忆俏皮一笑，道：“惊蛰姐姐放心。”

沈忆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姿态，惊蛰便没了话。沈忆远远便瞧见沈姝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

沈姝坐下道：“泱泱，阿娘亲自下厨只得了这么几块，快尝尝。”

沈忆闻言，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笑眯眯问：“阿姐可尝过了？”

沈姝一愣，扬起的唇角僵住，道：“尚未尝过。”

银翘掩唇轻笑，福了福身子，道：“六姑娘不必担心，将军先前试过才予了主子。”

沈忆这才拿了一块，尝着味道的确不错，但沈忆并未多食，她放下了糕点，欲言又止。

沈姝见沈忆心不在焉，屏退左右问：“泱泱想问什么？”

沈忆吹哨，海东青振翅飞走，她定定看着沈姝，道：“那日宴上凶险，徐明远胆子再大也是三皇子的亲表哥，自幼混迹在宫中，宫里的事他应当都明白，更遑论长姐如此珍重戚负雪，他竟还敢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