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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无头不行,匪无不振。
矮个子被兀拉赤击毙,众强盗哪里还有心情打下去,更加上哲顿这些胡人个个凶猛,下手毫不留情,已经折损了大半人马,再也没了斗志,就见两条身影迅钻进了草丛里,余人即使还在犹豫是否该替领报仇,但是被这两道声音一带,再不多想,丢下一地的尸退进草丛里,茂盛的草丛哗啦哗啦一阵响,声音渐渐远去,片刻之间,除了野虫鸣叫和胡马的喘嘶声,再无其他动静。
一场激战,似乎耗去了兀拉赤不少的精力,他将尸体扔在一边,摘下腰间的烈火烧,猛灌了几口,此时看去,兀拉赤身上带血,样容凶悍,眼中含着杀机,真正显示了胡人凶悍的一面。
不远处,哲顿几人正在包扎伤口,虽然力拒强敌,但是毕竟是以寡敌众,这些强盗人多势众,哲顿几人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一些伤,但是这几人眉头也不皱一下,似乎对于这种伤势习以为常,毫不在乎。
薛破夜心中掠过一丝寒意,之前倒不觉得,此时经过一番实战,薛破夜立刻觉得这些胡人的战斗技巧和坚韧意志实在是让人可怕,区区五个胡人,竟然对突然而袭的大群强盗毫不示弱,井井有条,不单保住了胡马不受损伤,更是一人不失地击退了大批匪人,击毙匪,从某种角度来,这实在是漂亮的一战。
罐了几口酒,兀拉赤似乎恢复了不少精力,将牛皮袋子递给薛破夜,哈哈笑道:“好朋友,来,喝酒!”
薛破夜却也感到身上微微寒,将弓箭收起,接过酒袋子喝了一口,想借着烈火烧去去寒气,鼻子却闻到一股极浓的血腥气,原来牛皮袋子上也沾上了鲜血,自己的右手抓着牛皮袋子,那鲜血已经染到自己的手上。
薛破夜竟然升起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猛地想起岳武穆那悲壮的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此时此地,自己却和胡人联手打了一场,世事难料,有些事情真还不是人能想到的。
收拾一番,众人重新上路,这一仗耗去不少时间,眼见便是亥时,薛破夜担心到达太晚,那便误了时间,于是吩咐众人加快了度。
一场大战下来,几名胡人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情绪,依然井然有序地赶着胡马群,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薛破夜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大楚军不但在单兵作战方面不敌湖人,便是团队合作也是远远不及,这样一比,谁强谁弱自是一目了然了。
那种激战后的无名兴奋和紧张还未从薛破夜身上消散,不过薛破夜却也很有些收获,至少自己的箭术经过实战锻炼,无论是箭术和心理,那都是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兀拉赤依然跟在薛破夜旁边,两马齐进,见薛破夜神色异常,兀拉赤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哈哈笑道:“好朋友,受惊了吗?”
薛破夜摇了摇头,摸着鼻子:“兀大哥,弟对你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叫三哥的强盗那样厉害,却也被你一招便击杀了。”
兀拉赤不屑地道:“一群乌合之众,岂能阻挡我草原的雄鹰。”向着薛破夜温和一笑,声音不出的亲昵:“好朋友,我被卷住脖子,你不惧危险过来救我,我是知道的,我兀拉赤没看错人,你果然是兀拉赤的好朋友,咱们草原人重情重义,你像极了咱们草原人。那用长鞭的强盗若不是你出言扰乱了他的精神,我也不会得手,兀拉赤感谢你!”
薛破夜想不到兀拉赤在激烈的打斗之中,对四周的情况依然留意,有些意外,看来兀拉赤果然是身经百战,连这种本事都练出来了,若是新手或者没经过多少战争厮斗历练的人,紧张恐惧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留意周边情况。
薛破夜越想越觉得兀拉赤了不起,这样一条汉子实在是世间难得,也不知道他在草原上是何等身份?
那三哥临死前的那句话一直缠绕在薛破夜心头。
“骗我?他骗了我们?”
谁骗了他?究竟骗了他些什么?三哥口中的“他”,是男是女?
一路向前,在幽幽的月光下,前面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广阔黑影,薛破夜知道,那就是枫林渡了。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驻马遥望枫林晚,月色微明河水混!”薛破夜骑在马上,夜风吹拂,有感而吟。
兀拉赤拍手道:“楚人最值得夸赞的便是有学问,我们汗王也是时时品读中原史册,有时候读的连声称好,喜形于色。原来好朋友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兀拉赤佩服你!”
薛破夜有些奇怪,北胡汗王读中原书册,时常喜形于色,你兀拉赤这么知道,莫非你兀拉赤天天陪在北胡汉王身边,脱口问道:“兀大哥和北胡汗王走得很近吗?这么知道汗王也喜好我大楚书册?”
兀拉赤有些尴尬,讪讪道:“草原上都是这么流传的!”他不善撒谎,眼角**,薛破夜便知道他是没真话,不由对兀拉赤的身份大是惊奇,但是见兀拉赤有些慌张,显然是为失口而有些尴尬自责,也不追问,微笑了头,道:“楚人有很多好东西值得北胡学习,而你们北胡也有许多地方值得我们大楚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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