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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迦叶拈灯（第1页）

优昙花谢时，林秋在青铜树影里见到了那个托钵的僧人。

月白袈裟不染尘埃，九环锡杖悬着褪色的平安结，最奇的是僧人赤足踏过的血枫叶，皆化作半透明的琉璃菩提叶。林秋本能地握紧开天斧，却发现刃口佛光隐现——这柄弑神兵竟在畏惧。

“施主可见灵鹫山倒影？“僧人指间捻着朵将谢的优昙，花瓣飘落处泛起三千佛国虚影。

林秋的琉璃右臂突然灼痛。那些佛国中的比丘正在诵读的，赫然是刻在青铜树心的铭文。更诡异的是，每个佛陀眉心都有沙漏图腾，只是流转方向与他相反。

“大师来自大雷音寺？“

“贫僧慧觉，不过是个追光者。“僧人袖中飘出盏青铜佛灯，“来寻被归墟吞没的燃灯古佛舍利。“

九璃的剑气突然撕裂空间。她化身的青铜剑钉在佛灯芯上，灯油溅落成血字——《过去庄严劫经》。林秋识海剧震，经文中记载的“黑佛灭世“场景，竟与青铜树吞噬古族的记忆完全重合。

“灯来。“慧觉轻叩钵盂。

青岚宗地底突然升起八十一根青铜经幢，每根都缠着梵文锁链。林秋认出这是后山禁地的降魔柱，此刻经文却逆向流动，化作黑气注入佛灯。

“原来所谓的镇魔剑“九璃的冷笑被经幢镇压，“不过是封印古佛的棺钉。“

林秋的丹田树苗疯狂摇曳。他透过慧觉的瞳孔看到可怕真相：所谓归墟圣子，实为古佛恶念所化，三千轮回皆为收集业力重塑黑佛法身。而那盏青铜佛灯里跳动的，正是自己缺失的一魄。

“痴儿。“慧觉的钵盂罩住林秋天灵，“还不醒来？“

梵唱声中，林秋眼前展开一卷血池地狱图。他看到九璃的前世——燃灯古佛座前青灯，灯芯所化的青衣比丘尼因痴念成魔，盗取佛骨舍利堕入归墟。而自己掌心的青铜树种，正是她用佛魔双修之法培育的业果。

“大师为何示我这些？“

“因果未满。“慧觉的袈裟突然渗出金血，“当年古佛割肉饲鹰，留有一偈：黑莲开处，方见真我。“

尸傀宗的抬棺纸人突然自燃。阿沅在火焰中现出比丘尼真容，手中念珠串着九璃的魂灯。直到此刻林秋才惊觉，这对宿敌的命魂竟同源而生，恰如佛灯的两簇火苗。

“黑佛也好，圣子也罢。“林秋突然捏碎青铜佛灯，“我偏要走出第三条路。“

灯灭刹那，归墟下起金色的雪。慧觉的身影在雪中淡去，唯有最后的偈语在青铜树间回荡：

“莫认他乡作故乡，须知灯灭月满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