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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昀眼皮微跳,又迅速将不满之意压得一干二净,“好,我去拿。”
他抓了一把裹满糖霜的杏干,融化的糖霜沾在他手上,满是黏腻。回来后,见她拨开汤勺,端着药碗一饮而尽,眉毛拧成一团。
他送了颗蜜饯到她嘴边。
兰芙迫不及待要化解口中的苦涩,张口就把那颗杏干含进嘴里。动作太急,沾着温热药液的唇碰到他的指尖,越在意,嘴唇便越发麻痒。
二人视线相交,她即刻垂眸放下碗,偏过身盖上被子缩身一团。
她还睡不着,竖着耳朵聆听他的动静,他好像端着碗出去了,回来时身上带进来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房门被合上,只剩一只昏暗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高大的身影放大映在一面墙上,她脸朝里恰好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窸窸窣窣之声传入耳中,猜他是脱下了外裳,准备歇息。
她连掌心都是热的,方才吃了药,后背起了一层湿汗,盖着被子热得慌,却一动也不敢动,竭力装出一副已然睡着的模样。
“阿芙。”祁明昀知道她没睡,他方才关门时,察觉到她缩了一下身子,“可还有多的被褥?”
兰芙不得不答他,“有,就在窗边的柜子里。”
她犹豫片刻,补充道:“可那床很薄,夜里怕是会冷。”
“那该如何是好?”
是啊,那该怎么办?她瞬间后悔说了那句话,总不能他们两个人盖一床被子……
她不知如何答他,手指开始绞缠被角,不如装睡罢?
合了片刻眼,听到他打开柜子,接着有布料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似乎是在铺床。半晌后,四周陡然骤暗下来,应是他吹灭蜡烛欲就寝了,她也渐渐放缓心神,不再去胡思乱想,打算入睡。
登时,床榻微沉,一道重力压在她身上,她震然惊醒,浑身颤栗,惊呼:“你做什么?”
“我以为你睡下了。”男子温热清冽的话语洒在她耳畔,“我有件衣裳放在床上,被褥单薄,想拿出来盖着御寒,你既醒着,能否替我拿出来?”
送君去
被他那一惊,兰芙前半夜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咪着。
窗外天光大亮,她睁开眼,浑身不再绵软无力,头也不疼了。穿鞋下榻时,望见地上的床铺已被卷起收整好,屋里整洁无尘。
她打开房门,发觉祁明昀与兰诚坐在一处,桌上搁着杯散了热气的茶水,人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
两人被开门声惊动,齐齐转身看向她。
祁明昀先笑道:“阿芙,锅里有玉米。你那床被褥已经干了,今晚不必再睡我房中了。”
兰芙耳根蓦然起火,她本就窘迫兰诚看到她从祁明昀房中出来,又转念一想,兰诚许是不知祁明昀睡在此间,她面上自然不必太怯惧。
谁知祁明昀偏偏说了这句话,怎能不引人浮想联翩,果不其然,兰诚神色惊讶地看向她与祁明昀。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轻声嗯了一去,溜去了厨房。
兰诚走后,祁明昀去厨房寻她,见她坐在后院的水缸旁和花点玩,山后种着一排竹子,阳光穿透斑驳青翠的竹影,玉石般明亮的光点洒在她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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