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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守口如瓶（第1页）

北庭俘虏了阿什部落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一路向南，跟随着快马加鞭赶回王城的信使的脚步，在人们口中一一传开。

其中最高的呼声，除了为北庭军喝彩之外，就是希望处死阿什部落的所有俘虏。阿什部落作为外患已经侵扰了北庭许多年，对于这附近的昌黎国民来说，他们就是长久以来的一场噩梦。

这一夜，有风吹入同魁客栈，阿婆坐在空空的客堂中，鬓角如雪的丝被撩动。

好像有一双手拂过她的耳际，像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帮她把侧脸上的碎挽到耳后。

消息传达到嘉康王城，朝堂之上。

众大臣纷纷祝贺昌黎国万年国泰安康，鸿运昌隆。杨淮训也松了一口气，家里仅剩的这个孩儿，终于能回来了。

她是否平安？她有没有受伤？她瘦了没有黑了没有？她在北庭一待就是好几个月，有没有冻坏了身子？

他好想问，可是话哽在喉咙里，他不能在朝堂上直接问出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只盼着时间能够一晃即逝，下一刻，便是孩儿归来之时。

黎士涣与大臣们共同商议了处置阿什部落俘虏的办法，而后立刻派人将旨意送往北庭。

北庭的监牢中，杨慎和黎士滇跟着林储雄一起，去围观所谓的北庭审问杀手锏。

林储雄命人将援军领的双眼蒙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沾满了血污，不是红黑就是青紫。刚结痂的伤口又添上新伤，加上饥饿脱水与挨冻，整个已经是魂不附体的状态了。

林储雄让人泼了他一头温水，温暖短时间给他的身体带去了舒适感，却经低温一催，留在身上的一层水瞬间变得冰凉透骨。

援军领冻得嘴唇直打架，没一会儿脸庞垂下来的头就冻成了硬硬一条。他仍一言不，林储雄让人把东西拿过来，开始用刑。

杨慎一看，竟是一片极薄的冰片。

“今天是本将军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话音刚落，援军领感受到手腕上被划了一下，冰冰凉凉的。

“你的手腕已经被划开，因为寒冷，你不会感觉到很疼。但是血液会顺着你的手腕流淌出来，直到流尽流干。你会觉得身体越来越冷，那是血液正在从你身体中抽离。”

滴答声落进十字木桩旁边的桶里，滴进去的却不是林储雄说的血，而是冰水。

援军领的手腕下方，一名北庭士兵正在用手揉搓一个冰块，用体温将冰块融化，水滴入桶中，出滴血一般的声音。

因为冻手，北庭士兵的颜艺十分精彩，看得杨慎几次差点笑出声来。林储雄给他解释说，北庭太冷了，冰不可能自然融化，只能让士兵搓。搓一会儿换个人，能好点。

“在你的血流干之前，你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招供。只要你交代了自己是哪国派来的和支援阿什部落的目的，我可以立刻叫人给你医治。”林储雄道。

援军领冷笑一声，因为没有力气，想呸都没有口水，变成了一声“我噗”。

“我说你就别硬抗了，对你有啥好处啊？我们不可能放你回去，你要是交代了呢，可以给你好吃好喝的，你要是不交代呢，就是死路一条，你合计合计哪个划算。”杨慎劝说道。

“哼！昌黎国的狗！休想从我们西侯军口中套话！”援军领第一次说话。

“记上。”林储雄嘱咐身旁负责记录的人。

援军领愣了一下，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继续说，不要停。”林储雄道。

援军领没再说话，林储雄就一直等着也不说话。大概是因为意识涣散一时说漏了嘴，惊觉之后，仍旧守口如瓶。

双方之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以及仿佛被放大无数倍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