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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本是农忙秋收的时候,以前俞父在老家也是有地的,父母死后,他们兄妹四个,都分到了各自的土地,只是俞父在平城工作,不经常回老家,便将手中的二亩地给租赁了出去,倒也不算是闲置。
前几天,俞大姑给俞父打电话,就是因为农忙她的地都已经收好了,俞父也在暗中托人打点,把俞大姑家的几亩地玉米棒子给摘了。
若不是俞父俞母忙着开店的事情走不开,估摸着也要回去帮忙。
俞父回去的时候,正见着俞大姑在院子里面扒玉米皮,要把外面绿色的皮拔掉之后,在塞在院子里面的笼桶里面晾晒干。
俞大姑这个人干干瘦瘦的,但估计因为秋收的缘故,此刻人精神面貌倒是还不错。
她一瞧见俞父过来,眼神亮了,“小弟,你怎么过来了,也不知道提前打电话说一声,我好去镇上接你。”
从平城回老家,公交车只会开到乡镇上就停下来,是不会开进村里面的。
所以平时都是俞大姑接到电话之后,提前开着小三轮车去乡镇上接人。
俞父将他带来的烤鸭和猪肉都放进了屋里面去,“大姐,姐夫呢?”
俞大姑低头继续干活,“提他做什么,还不是老样子,去前面的村里了,人走了还没有半小时。”
“那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的,他回不来,对吧。”俞父搬了一个小板凳,搬到俞大姑的面前,上手帮俞大姑掰棒子。
俞大姑皱了皱眉,“怎么了,你这是找他有事吗?要还是说那些话,他这个人也听不进去,平白的给你添罪受。”
她再知道不过,跟她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冯秀其,曾经也是一个光鲜亮丽的人,曾经也意气风过,俞大姑体谅他的郁郁不得志,理解他的难受和痛苦,然后日子一点点的就过成了这样。
现在,俞大姑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家底掏空都未必能拿出一千块钱来,这批粮食卖出去之后,要是没有及时给儿子们的话,只怕又要被冯秀其挥霍一空。
明明赚了钱的,但还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俞大姑熟练的掰着棒子,她手上动作比俞父不知道要快上多少。
“大姐,我今天来,的确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而是想把你接到平城去。”俞父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虽然这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不想这件事情让其他人知道。
俞大姑一惊,手头上的活也停了下来,她瞧了一眼大门外,现没有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小弟,你在这瞎说什么,我这要是去平城,岂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之前大冯那个孩子就想要把我接到平城去住,可你姐夫他闹啊,闹得我们不能生活,闹得大冯差点丢了工作,我只能留在这啊。”
俞大姑也不敢说话太大声了,生怕冯秀其突然之间回来,听到他们两个人之间说话。
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正常人,不像他们爹一样是个混账货,尤其是老大,在赚了点钱,生活稳定下来之后,接俞大姑去过平城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冯秀其断了钱粮之后,没钱赌博了,就跑到平城去闹。
那还是大冯好不容易找的房子,被冯秀其一闹,房东当天就要赶人走,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讲理的。
冯秀其见着大冯不肯给他钱,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差一点闹得让大冯没了工作,从那之后,俞大姑再也不敢跟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去平城了。
俞父显然也知道之前的事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大姐,这一次跟之前不一样,虽然大冯和小保两个孩子也在平城,但别忘了我们一家还在呢,不瞒你说,这一次让你去平城,还是我们家晚晚提的,她知道了你的事情,不想让你一直待在村子里面,受苦。”
俞大姑听到他提到俞非晚,眼眶有些红红的。
俞非晚是她从婴儿的时候就照料着长大的,俞大姑都把她看做了自己的小女儿,格外的疼她,每年俞非晚回来,都舍不得让俞非晚受苦,不让俞非晚住在乡下,也从来不要俞非晚下地干活。
要是俞大姑要是有机会去平城的话,必定要给俞非晚带上一大包散装零食,虽然都是乡下小卖部里面散落的三无零食,但是对于俞大姑来说,她已经拿出了为数不多的钱来疼爱这个小侄女了。
还好的是,俞非晚虽然并不爱吃那些零食,但是却从没有嫌弃过,不然要多伤俞大姑的心啊。
“怎么会,晚晚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不是说好不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的吗?”俞大姑不愿意在人前提起这些,她总觉得自己过的苦一点也就算了,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的两个孩子。
俞父摇摇头,“不是我和小玲说的,是晚晚自己听了去,我想着孩子大了,也就没跟她藏着掖着。”
“大姐,你听我仔细跟你说,小玲现在已经不在水泥厂上班了,今年十月一我不是提前跟你说,家里面挺忙的,我回不来,就是因为我跟小玲在新世纪租了一个店面,现在生意挺忙的,我这边开车有时候顾不上小玲那里,就想请人帮忙搭把手,但你要说找外人帮忙,那我们也不放心啊,所以就想到了大姐你,最近农忙也差不多了,而且大冯那两个孩子也都在平城,你干脆也去平城,就当是棒棒小玲。”
俞大姑很是感动的看着俞父,他的这一番话,触动了俞大姑的心。
她也想去平城看望自己的儿子,距离大冯和小保两个孩子回家来看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想看看两个儿子到底生活的怎么样了,他们那个该死的爹,到底有没有再骚扰他们?
俞大姑的嘴动了动,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轻易的答应下来?
过去的时候尚且闹得如此难堪,如今又会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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