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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朱门私刑（第2页）

“请。”

王总管轻轻推开门，招手唤过6见，推入门内。

6见环视堂内，只见正前方一扇绘着嶙峋山峰的屏风，隔住堂中主位。透过屏风，依稀可见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性身影。几名侍女分立主位两侧。

6见叉手，躬身行礼：“草民6见，拜见长公主殿下。”

“原来是民间传说的夜郎中，久闻大名了。”李云姒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悠悠自屏风后传出。

“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分，又何劳天家挂念。”6见不卑不亢，直起身回答。

“长缨，撤掉屏风，给6郎中看座。”

侍女长缨搬出一个高脚胡凳，摆在主位近前，几名侍女上前将屏风撤去。

“你们也下去吧。”李云姒面上不见喜怒，淡淡对几名侍女道。

侍女们躬身退去，只留下长缨一人侍立在旁。

李云姒指着胡凳，微笑看向6见：“6郎中，请坐。”

6见施礼，上前坐在胡凳上，看向李云姒。

“不知殿下所患何种病症？”

李云姒眉目如波，却并不答话，只是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桌上。6见见状，伸出右手搭上李云姒的手腕为其号脉。

渐渐地，6见眉头皱起，神情愈疑惑。半晌，他起身离坐，对着主位的李云姒深鞠一躬。

“如何？6郎中，本宫这病……”

6见直起身，语气笃定：“殿下的病，草民可医。”

李云姒神色中放出光彩，忙从主位上起身，看向6见。

“只是……”6见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侍立一旁的长缨。李云姒见状，心中已明了几分。

“6郎中且宽心，长缨是本宫近侍，打在宫里，便与我同在一起。”

6见点头行礼：“草民斗胆直言，若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言者无罪，你说吧。”

“殿下所患，乃是心病！”

李云姒闻言，身体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颤，随即稳住心神，目光如炬射向6见。

“6见，你果然大胆。”

“草民不过据实以告。自前日传旨的天使入府宣旨，殿下便病了。这实在有些蹊跷，加之殿下日日于东楼而歌，草民倒也听得出音律中些许忧虑之意。”

李云姒起身，走到6见身前，审视了6见片刻，方才朱唇轻启：“不错，倘若你能医得我此病，厚赏定不在话下。”

6见躬身：“待事成之后，草民也无需殿下厚赏，只向殿下讨个恩典，便是。”

李云姒点点头，又道：“若事不成，又待如何？”

“事有不成，殿下被圣人召回长安，草民愿陪上贱命一条。”

李云姒皱眉：“我要你命，又有何用？”

6见凄然一笑：“事成与否，殿下都是永穆长公主，天潢贵胄，衣食无忧。而草民除此贱命，已是身无长物。”

言罢，6见自袖口取出一张写满字的草纸，跪地高高举起。

6见顿了顿：“草民有此一议，正是明示诚心，受殿下所托，忠殿下之事。惟愿殿下按草民此方，依样而行，倘如此而事不成，草民甘愿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