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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月还不知道,宋泊简口中说的“讨好一下正主”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经历了年假初期的小高峰之后,光顾猫咖的顾客逐渐变少了。一墙之隔的外面车水马龙,将空荡荡的店里衬托得分外安静——在外奔波了一年的人们想要回家的急切到达了巅峰,都归心似箭地踏上回家的车程。
而且,宋泊简似乎也在遵循着这个工业社会的人类迁徙定律,由天天来猫咖打卡变得天不见踪影,在聊天软件上互发消息的时候,他是这么解释的:“需要部署明年的新品发布和年终总结,事情比较多。”
这个温初月记得,上次跟着宋泊简去他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听见了他和合作商的谈话,他依稀知道,这个生意对极简有重要的意义。
哎。
他托着腮叹了一口气,同样是当老板的,大老板和自己这种个体户小老板就是不一样,就猫咖这一亩三分地,他都没什么好年终盘点的。
温初月不想承认自己是有点怀念某个人类了,只是觉得同时失去顾客和宋泊简的日子放大了自己的无聊。
他没骨头似的歪在躺椅里昏昏欲睡,刚要跌进一个小鱼干味儿的梦里,就被脑后“砰”的一声巨响给震清醒了。
怎么回事?
满屋子的猫猫都被吓出了飞机耳。温初月也皱眉抿嘴往脑后的方向看去。
那边是猫猫巴士与相邻店铺的分隔墙,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从隔壁传来,似乎是在搬东西,他们是要倒闭了?温初月的脑海里冒出一个猜测。
看来他们家的生意还真是不怎么样啊,刚赚了一年的钱都要走,他百无聊赖地想着。
不过这件事情和温初月的关系不大,他唯一感到苦恼的就是,自己得换一个方向睡觉了。又叹了一口气,他一手抱着毛毯,一手拽着躺椅的椅背,艰难地往相反的方向移动,转头一看,猫猫们早就已经自发地跑到对面墙边的一排猫窝里去了,没有抢到猫窝的猫,甚至选择钻进了笼子里,脑袋埋进胸膛里,爪子捂着耳朵。
……
就在温初月以为搬东西带来的声音已经够令自己困扰的时候,没想到还有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
隔壁店铺的主人搬走得十分迅速,不到一个星期就清空了整个店面,紧接着是“嗡嗡”的钻头的声音从墙壁上传来,近到温初月简直要怀疑,装修工人是不是钻的是自家的墙?
他趿着拖鞋从二楼走下来,又白又蓬的猫耳没精打采地向前趴在发顶,像是黑土地上两只微隆的雪丘。眯着桃花眼的神情又懒又倦怠,眼下比几天前多了一抹淡淡的青。
虽然隔壁的装修工人素质上佳,严格遵守着法定装修时间,但白天嘈杂的装修声在耳朵眼里住久了,晚上也跟开了循环播放似的扰人安眠。这对酷爱睡觉的猫猫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幸好,在小年过后,猫猫巴士已经正式结束了一年的营业。要不然的话,隔壁影响自己的睡眠质量就算了,要是再断自己的财路,温初月真的会忍不住到他们家店铺的门口扔两只死老鼠!
就在这时,大门处忽然传来了电子门铃的响声——猫咖虽然在玻璃窗的显眼处挂上了“暂停营业”的告示牌,但为了方便自己通行,门并没上锁。
此刻,温初月万分后悔前几年重装猫咖的时候为什么没多辟出一个后门来,这样自己现在就不用这么手忙脚乱了。
该死的耳朵,快点往回收啊!
不知道是因为连日睡眠不佳,还是因为习惯了最近自由放松的形态,温初月的两只猫耳一时没能全部收回去,宋泊简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黑发青年站在楼梯中间,头顶上顶着一只雪白的猫耳,修长的手指焦急地压在那只白耳朵上,似乎想用蛮力把它给按回去。
“是我。”他赶紧出声提醒。
那只落单了的白猫耳惊讶地弹了起来,温初月先是放松,然后撇嘴埋怨:“你来之前干嘛不先打声招呼啊,吓死我了!”
“过年期间不可以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宋泊简温柔的神色里带了些严肃,然后无奈地跟他解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看见猫咖开着门,就自己进来了。”
说起这个,温初月对他的挑剔都冲淡了不少:“最近旁边的店在装修,吵得要死。”
宋泊简总算是知道那一只可怜猫耳的由来了,唇角挂上一丝笑:“前段时间我把他买下来了,正好跟你现在的猫咖合并成一间,趁车年前顾客少,装修起来也省事。”
艹。
温初月看起来面无表情,其实在心里已经骂了一句:还好没去隔壁扔死老鼠。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很快表示了拒绝:“你买下隔壁做什么?我不需要,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
而且,猫咖所在的位置毗邻市中心,虽然说寸土寸金有点太夸张了,但买下一个店铺来少说也得几百万。
“别想用糖衣炮弹收买我。”温初月总觉得这个流程似乎怪怪的。
宋泊简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你的店这么小,多来几桌客人就没我下脚的地方了,我为自己争取点权益不过分吧。”
就是因为自己之前赶他走?
温初月睁大了眼睛,十分可惜宋泊简没有投胎在古代,实在是浪费了他做昏君的天赋。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伸出食指来随便楼下空荡荡的桌椅一点:“那么多位置,还不够你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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