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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事难明（第1页）

夏夜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方晴辗转难眠。自从那天在浴室外偶然撞见哥哥沐浴的场景后，十五岁花蕾似的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朦胧的身影。这种感觉让她既甜蜜又痛苦，既期待又害怕。

画夹里的素描本上，一个模糊的人像渐渐成形——那是她无数次尝试画下的方舟，水汽中的身影，温柔的歌声，还有那些优美的线条。每一笔都带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这是怎么了？“方晴轻声问自己。从小到大，方舟一直是她最亲近的人。他是疼爱她的哥哥，是保护她的天使，是支持她画画的坚强后盾。可是现在，每当看到他，心里就会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翻开那天的速写，方晴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她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黄昏的光线，氤氲的水汽，还有哥哥清朗的歌声。那些本该普通的画面，却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猛地合上素描本，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可是那些画面就像刻在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更糟糕的是，每当她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那时她正在客厅画画，方舟刚下班回来。他俯身看她的画作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让她心跳加速。那一刻，她差点打翻颜料。为了掩饰慌乱，她故意说要去洗画笔，却在转身时撞进了哥哥的怀里。

“小心。“方舟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依然那么温柔。但这个简单的触碰，却让方晴的心跳得更快了。

“对不起。“她慌乱地推开方舟，一路逃回房间。关上门后，她靠在门上大口喘气，感觉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

夜深了，方晴还是睡不着。她打开台灯，拿出画具。夜晚总是她最容易沉浸在绘画中的时刻，因为这时她可以不用掩饰自己的心事。

笔尖在纸上游走，不知不觉，又画出了方舟的侧脸。最近她的素描本里全是这样的画哥哥看书时专注的眼神，给她做饭时温柔的微笑，辅导她功课时认真的表情每一幅画都倾注了她说不出口的情愫。

“这样不对。“方晴放下画笔，懊恼地抓着头发，“他是哥哥啊，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她翻开母亲留下的遗书，那段话又映入眼帘“晴晴，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爱你胜过亲生“

原来她和方舟并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本该让她释然，却反而让她更加困扰。因为她知道，即使没有血缘羁绊，他们依然是兄妹。那些年的亲情，母亲的期望，都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她的心与情感之间。

“叩叩。“突然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晴晴，还没睡吗？“是方舟的声音，“我看你房间还亮着灯。“

“我我在画画。“方晴手忙脚乱地合上素描本。

“这么晚了还画画？“门外传来方舟担心的声音，“别太累了，早点休息。对了，我给你热了牛奶。“

方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她怕自己一开门，那些压抑的情感就会像决堤的水一样涌出来。可是哥哥的关心，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轻轻敲击着她的心房。

“我放门口了。“方舟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哥哥说的，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脚步声渐渐远去，方晴这才轻轻打开门。门口的牛奶还是温热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方舟每晚必做的事情，不管多晚回家，都要给她准备一杯温牛奶。

端着温热的牛奶回到房间，方晴的思绪又飘回了过去。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方舟整夜守在她床边想起学画时缺钱买颜料，方舟偷偷去打工想起母亲去世后，方舟撑起整个家，给了她最温暖的依靠。

每一个回忆都那么温暖，却又带着一丝苦涩。这一年来，方舟一直像父亲、像母亲、像兄长一样照顾她。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向他的目光变了。不再只是单纯的依赖和感激，而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画室里，王敏曾说她最近的画风变了，多了一种特别的感情。她知道为什么——因为每一幅画里都藏着她对方舟的思念。无论画什么题材，总会不自觉地加入他的影子一个模糊的背影，一双温柔的眼睛，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

“这样下去不行。“方晴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知道自己必须控制这种感情，必须把它深深埋在心底。可是每次见到方舟，那些压抑的情感就会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最近她开始故意躲着方舟，减少和他独处的机会。吃饭时低着头，不敢看他说话时刻意保持距离，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但是方舟却变得更加关心她，总是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更加心乱如麻。

趴在桌上，方晴翻开素描本。纸上是她今天画的最后一幅速写哥哥站在夕阳下的背影，修长的身形被余晖涂抹得朦胧。这是她最喜欢的角度，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面对他的眼神，不用掩饰自己的心意。

“如果如果我从来就不是他的妹妹就好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立刻被她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那些年的兄妹情谊，母亲临终的嘱托，都在提醒她她永远都是方舟的妹妹，永远都不可能有别的身份。

深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方晴依然睡不着。她走到窗前，望着满天星辰。记得小时候，方舟常常带她在院子里看星星，给她讲各种星座的故事。那时的她依偎在哥哥怀里，感受着最纯粹的亲情。可是现在，连看星星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身世的真相“方晴轻声自问。自从读到母亲的遗书，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她就开始对方舟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那些曾经理所当然的亲密，现在都带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

桌上的素描本翻开着，月光照在那些画作上。每一页都是方舟的不同样子认真读书的侧脸，温柔微笑的瞬间，还有那天在水汽中若隐若现的背影。这些画像就像是她心事的投影，明明那么真实，却永远不能示人。

“晴晴，该睡了。“方舟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我听见你还在走动。“

“知道了，哥。“方晴赶紧钻进被窝，生怕方舟推门进来看到她的画作。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传来方舟轻轻的叹息“最近你总是心事重重的，如果有什么烦恼，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我永远是你最亲的哥哥。“

“最亲的哥哥“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痛了方晴的心。是啊，他永远都是她的哥哥。即使没有血缘关系，这层身份也永远不会改变。她该庆幸还是该难过方晴不知道答案。

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房间陷入黑暗。方晴蜷缩在被子里，眼泪无声地流下。她知道，这份感情注定要深深埋在心底，永远不能说出口。就像她的那些画作，永远只能锁在素描本里，不见天日。

“对不起，哥。“她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窗外的月亮悄悄露出脸来，温柔地注视着这个陷入感情困扰的少女。也许是月光太美，也许是思念太深，方晴又一次拿起画笔。这一次，她画下了今晚的月色，还有那个站在月光下，永远无法追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