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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第5o章卖男孩的小火柴（5）

查尔斯被挡在门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对这样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找了个看起来不那么湿的角落，提着自己的篮子默默地坐在那里，双腿弯曲，手抱着自己的腿，蜷曲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样子。

布伦特曾经见过的那些孩子，脸上都是洋溢着幸福，满足，快乐的微笑，怎么会露出像已经见过太多风霜的冷然与麻木？

一时之间，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又觉得，对方好像比他还要惨一些。

小时候的他，只是因为自己身有黑魔法的天赋，所以遭到周围人的排斥与恐惧；而因为他的父亲是公爵，大家都不得不对他含有敬畏之心。

然而他却被他的父亲抛弃了，把他流放到边境之地。

虽然在那里他的生活富足，吃喝不愁，虽然在那里他还有黑魔法可以学习，虽然……布伦特想想自己有没有比这些人更悲惨的遭遇，但是他想不出来。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查尔斯。

或许，只是他这个大名鼎鼎的黑魔法师动了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吧。

“嘿，小子。”布伦特扭捏道：“其实，你跟我道个歉，我不介意把诅咒给你改为祝福的。”

黑魔法师也会祝福，只不过他们的祝福听起来并不像白魔法师那样的悦耳罢了。

比如白魔法师的“愿上帝赐予你富足”，黑魔法师只能说“诅咒你这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金子”；白魔法师的“你将与世界共存”，黑魔法师只会说“你会成为一个老不死”。

查尔斯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脸颊抵在膝盖上，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此时阖上，布伦特咂舌，觉得有些可惜。

对方真是不识好人心，他都这样说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算了。”布伦特酸溜溜的，有些生气，但又拿对方怎么不了，闷声道：“随便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躺在那堆火柴堆里，冰冷又坚硬的“床”让它难以忍受。即使被流放，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布伦特翻来覆去的，他在等，等查尔斯受不了的时候，开始向他低下自己那高傲的头颅。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妥协；反而因为他翻来翻去，将火柴堆弄的凹凸不平，本来就不舒服的“床”，便更加膈得慌。布伦特悄悄地看向查尔斯，对方紧紧地闭着眼，嘴巴被冻得紫，脸色煞白得可怕，浑身都被冻得抖，却始终不透出一个音，让布伦特又恼怒又有些许的佩服。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犹豫了一会，在自己受苦但是硬气，“享福”但是要低头中，布伦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享福——

他跳进了查尔斯的怀里，对方身体的温度，并不比那堆火柴堆好多少，只是胜在人肉比较软，让他勉强能够接受。

既然对方当自己的“床”了，布伦特也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现在想要什么？”

对方许久都没有回他，就在布伦特以为对方要像之前那样无视他的时候，查尔斯突然开口了：“我能有个温暖的烤炉。”

对方果然还是个孩子。

朴实又单纯的愿望让布伦特意识到这个会威胁自己的少年，在此刻，也只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他的愿望只不过是需要那么个温暖的烤炉。

布伦特的心稍微柔软了点，但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和，还像之前那样的不可一世：“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是不能满足你。”

只听到他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奇怪的话术，然后查尔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一个烤炉。

面前的烤炉让少年的眼睛不自觉地亮了起来，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可是脸上惊讶又欣喜的表情，却掩盖不住他此刻的想法。

“怎么样。”布伦特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你想学的话，你来求我。”

查尔斯紧闭着嘴巴，没有继续说话。

布伦特也不在意，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也被这份暖意给感染了，躺在查尔斯的腿上转了个边，嘱咐道：“你小心一点，不要碰到了，一碰它就会消失了。”

说着，布伦特就陷入了甜甜的睡梦当中。

过了好一会，听到火柴传来的鼾声，原本紧闭双眼的查尔斯突然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眼里一片清明，哪里还看得到对方刚刚露出的天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