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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以为她可以努力,并且以为命运的齿轮一直在扭转。
可她忘了,走在沙漠里的人,终无可能会遇到一株柳,他们通常只会鼓足勇气朝海市蜃楼跋涉而去。
所有那些美好,不过空花阳焰,梦幻浮沤。
他们只教过她善良,只告诉她世界美好,却没有提醒她人间也有险恶,也没有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
而她现在要用自己的方式。
不必感到遗憾或可惜,人生向来如此,通往天堂的路需要艰难攀登,通往地狱的路却只需坠落,未必没有快意,未必不是归途。
爱是堡垒,能抵御世间一切苦难,如果缺少爱,恨也可以。
案发当天青春不枉
张朝焦急地寻遍了大半个县城,根本找不到姜暮。
在他放下笔记本的那一刻,所有不好的预感都朝他奔赴而来。
他遽然想起姜暮曾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能用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办法解决就好了。
同样一句话,换了一种情境去感受,似乎完全变了味儿。
他想起姜暮桌堂里那两本书,《刑事犯罪》和《刑法》,想起她划上重点的章节——没有一个案件是没有留下痕迹的——张朝心慌的感觉便更加清晰、凛冽、焦灼。希望与绝望之间,有成千上万的恐惧奔赴而来。
张朝告诉自己冷静一点,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可预感是个可恨的东西,它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使人坐立不安,使人发疯,使人心力交瘁、望眼欲穿。
最无能为力的是你要清醒地看着喜欢的人一步步走进深渊。
……
一阵更狂躁的风崛地而起,大柳树要被连根拔起似的摇晃着。
胡同里,张朝失魂落魄地往家属楼走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蓝色校服如同一只巨大的口袋,在沙尘中鼓舞。
他竭力呼唤她的名字,声音铿锵有力,穿透姜暮单薄的身体。
他的胸脯鼓鼓的,仿佛喊得越用力,那个身影便越能够被桎梏住,便不会轻易脱离他的视野。
少女浑身一震,她回头,便见张朝朝她飞奔而来,姿态如一头嘶吼咆哮的花斑小猎豹。
他跑到她身边,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摊靠在青砖墙上喘息。
“放学怎么不等我?”他问,伸手抹了抹脸上浮着的一层黄土。
他就这样,以如此狼狈的姿势清晰地、准确地冲刺到了她心底的防线。
“你去哪了?你去土里打滚了吗?”她噗哧一笑。
那双眸子蕴藏着清幽的水波,柔软却绪满力量,排山倒海一般,撞击张朝的心脏。
她那莹莹笑意昭示着——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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