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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是她自己非要坚持出门的,而且说会自己小心保证安全,说不定多弗朗明哥就是知道了她被带走、也毫无反应——这就是她自作自受。
那个身上带着一串钥匙的男人已经来了好几趟了,接连带走了很多人,有些像那个前海贼船长一样激烈地挣扎、有些似乎已经完全认命了,但结果全部都是相同的,他们从今往后的身份成为了不再有任何权利和保障的奴隶。
丝黛拉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但随着心灰意冷,她也不再紧张了。
或许她的命运注定就书写到这里呢,如果能早点死的话,她希望下辈子不要再投胎成人了。
号码是“46”的人被带走的时候,丝黛拉闭上了双眼。没一会儿,“47”也被拉走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降临在自己身上。
然而丝黛拉并没有等到那个男人再回来带走她。
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连带着整个地牢都跟着晃动了几下,不停有石头的碎屑和粉末从头顶落下来,丝黛拉慌张地抬头看了一眼,她不会因为坍塌被石头砸死吧?
……这也太憋屈了,和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啊。
牢房里已经只剩下她和49号了,两个人都睁大了双眼等待着,生怕这一看就年久的牢房坍塌。爆炸声还在继续,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近的尖叫声,似乎是拍卖场出了什么事情。
丝黛拉心里隐约升起一股希望,难道说是……海军来了?
49号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看见粉发女人脸上的期待,有些不忍心地说:“……孩子,我劝你不要想得太好了,海军是不会管这里的,这个城镇……是公认的灰色区域,这里不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
丝黛拉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她生长的小镇太小了,小到根本不会有人谈及世界的局势,皱眉说:“什么意思?”
“只会是黑吃黑罢了。”老人摇摇头不再多说。
她心里已经明了了,就算上面拍卖场被人端了,他们的结局大概率还是被当做奴隶卖掉,只不过是卖出去的钱到了另一波人手里。
即使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已经从云端跌落到谷底,丝黛拉也不得不去想,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就好了,那样自己也不会失望。
她紧紧咬住了脸颊内侧的肉,想让自己坚强一点,说不定就可以趁乱逃出去呢?或许他们没能发现这个地下室呢?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两个真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永远饿死在这里了。
听到一串脚步声快速下到地牢的走廊里,丝黛拉的心情还有些复杂。
“少主,应该就是这里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男生传来,似乎是她之前听到过的,但是她对不上号到底是谁。
丝黛拉不可置信地慢慢睁大了眸子——那个称呼,她从未在别的地方听到过。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心里那原本跳跃着马上纪要熄灭的蜡烛芯,火焰突然重新窜得高高的,丝黛拉的心跳迅速加快了,甚至在突然的安静当中震得她耳膜都能听清地听见那种巨大的声响,仿佛像是要撞破胸膛一样跳动着。
一个更加沉稳、缓慢的脚步声慢慢接近了牢房。
那抹粉色借着幽暗的烛光出现在她视野里的第一秒,滚烫的眼泪就盈满了她的眼眶。
多弗朗明哥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抬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小小的牢房,嘴角不悦地下压着。他掏出了右手,五指扭曲地动了几下,那铁柱竟然像是没有硬度一样,一瞬间就被分成了好几截,接连几声“当啷”掉落在地上。
“多、多弗……”丝黛拉失神地喃喃着,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都没有感觉到。
金发男人如同天神般快步向她走来,他一把抱住了粉发女人,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大臂、力气大到几乎要流下青色的指印:“呋呋呋,我找到你了,丝黛拉。”
她手脚的绳子不知道被什么同时割开了,几乎是一瞬间,丝黛拉就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她终于安全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事了。
那些刚刚自己独自一人时的坚强已经完全破碎掉,在经历了痛苦的童年和青春后,当一个新的依靠终于出现时,所有积攒的委屈和恐惧都一下子倾泻了出来。
“嘘、嘘……”金发男人耐心地一遍遍顺着丝黛拉的后背,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不停在他怀中发抖,滚烫的泪水已经将他的黑衬衫完全浸透了,“我来了,你现在很安全,不会再有任何人对你做任何事了,我向你保证。”
她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抽一抽的,但多弗朗明哥任由她将泪水全都曾在自己的身上,抱着她很久很久都没有松开。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丝黛拉终于慢慢抬起头,脸颊通红、眼角有没擦干净的泪水,头发也凌乱地黏在脸颊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她哽咽了一下,低头说:“对、对不起,多弗,我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出来、我应该再小心一点——”
男人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擦去那些多余的泪珠,露出一个微笑:“不不不,丝黛拉,你不必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贩子的错。”
“可、可是……”她还想说点什么。
“没有可是。”多弗朗明哥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另一只手为她摘去那些不听话的粉色发丝掖在耳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丝黛拉,我会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丝黛拉仰头愣愣地望着他,心脏依旧高速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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