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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兴冷笑道:“这话倒是同韩相说得一样。只是杨次山,你好好想一想,你幼时如果不是韩相搭救,你焉有命在?如果不是韩相提携,你焉能入朝为官?便是你身份揭穿,韩相可曾弃你于不顾?诚然求史家放粮很难,但以韩相待你之恩遇,你竟连试也不肯一试吗?你的脸面就如此金贵?”
刘柳气极:“是韩长青叫你这样说的?!”
韩兴哈哈大笑:“韩相还真是擡举了你!他待你至诚,军中缺粮一事不肯叫人透露半句给你!你竟如此揣测于他,岂不可笑?”
刘柳冷笑道:“你尽可将污名全揽在自己头上,我只看最后谁才是得利者。”
韩兴如堕冰窟:“你义无反顾从史彬身边逃走时我就该想到,你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女人!谁都捂不热!”
刘柳胸口气血翻涌,只怕再多说便要吐出血来,只强忍不适道:“说得对。我不会再见史彬,更不可能求他,你走吧。”
五十八、不速之客
刘柳照旧在药庐晃到晚饭时分才慢腾腾走回自己小院,老冯叔早煨了一罐浓厚的鸡汤等他吃饭,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催到:“快些净了手来吃饭,韩相今天叫人送了好些活鸡鲜鱼,咱们养起来,正好每天炖了给你补身体。”
刘柳见老冯叔在厨下因烟火蒸烤而满脸油汗,心中一阵惭愧,道:“老冯叔,我吃什麽都一样,大厨房送来的也不是吃不得。您何必每日下厨,烟熏火燎的。您老也该歇一歇,养养身体了。”
老冯叔道:“你如今病着,大厨房那伙食如何吃得?再说烧个饭而已,就当活动一下我这把老骨头了。话说回来,你女孩子家家的,总要学学烧饭烧菜,将来到了婆家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刘柳眼见又要开始一场漫长的说教,插话到:“这鸡汤真香,早知道有这麽好的鸡汤,我该从邝老那儿顺点党参回来,更补。”
老冯叔一边给他盛汤一边道:“香就多喝,老话说的好,‘药补不如食补’。你也别老从邝老那拿东西,人家正给你医病呢,哪天人家不高兴了,不给你治了怎麽办?你天天泡在邝老那儿,打听到人家有什麽喜好没有?”
刘柳心不在焉,含含糊糊应到:“…嗯,嗯,没有。”
老冯叔急了:“你这孩子,怎麽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邝老是神医,肯定不缺钱,不知道书画古董之类的邝老喜不喜欢…”
刘柳:“…您别瞎琢磨了,邝老不在意这些俗物。”
老冯叔更急了:“邝老不在意是邝老身为神医的大度,你不上心是你作为小辈的失礼!你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万一邝神医扔下你不管,你沖哪个门哭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望山和冯山将来指望谁?”
刘柳惨笑到:“不是还有您老呢,有您在,望山和冯山都长不歪,我放心。”
老冯叔不知怎的被触动心弦,难得没有唠叨,反而低低叹了口气,道:“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刘柳点点头,不再说话。鸡汤入口鲜香,只是刘柳自病后胃口一直不好,喝了两口就觉得腻。刘柳不忍拂了老冯叔一番心意,一勺一勺慢慢灌,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闷。好在许诚的声音在院中想起,适时地打破了沉默:“老冯叔,做什麽好吃的了这麽香?”
刘柳起身开门,沈木和许诚从校场归来,二人都挽着弓箭,浑身灰土。老冯叔给二人盛了汤,招呼到:“都多喝点,次山也不吃什麽东西,锅裏剩的多着呢。”
许诚连连点头,顷刻一碗鸡汤下肚,自己边盛第二碗边说:“还是您老手艺好,大厨房那饭没法儿吃!”
刘柳问到:“军中伙食不好吗?“
沈木插话道:“也还好,只是没有那麽精细而已。“
许诚叫道:“拉倒吧!那菜烧的要麽鹹得要命要麽淡得没味道,简直不叫人吃!“
老冯叔奇道:“你们都是军官,怎麽还吃得这样差?“
许诚嚼着鸡肉含含糊糊道:“韩相说了,军官更要身先士卒,现在上上下下吃得都差不多。“
刘柳心知这是军中缺粮之故,也不知韩长青除了逼自己求史彬外是否还有其他破局之法。正出神间许诚问到:“你汤还喝吗?”
刘柳:“…昂?不喝了。”
许诚道:“浪费。”说完径自将刘柳剩的半碗汤倒进自己碗中,两口喝了。沈木想拦没拦住,气得白眼直翻。
刘柳:“…都吃饱了吗?谁去把碗洗了?”
许诚:“你是女的你不洗?”
刘柳:“我不洗!我是病号我不洗!谁说女的就得洗?你喝我汤的时候把我当女的了吗?干活了想起我是女的来了?”
许诚:“…你别说了,我洗,怕了你了。”
沈木欲起身帮忙,刘柳道:“坐着吧,今天轮他,明天轮你,这样明天我也不用洗碗了。”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老冯叔刚和沈木收拾了碗筷下去就又有人敲门,刘柳道:“这麽晚了还有谁来?莫非都是闻着味儿来的?”
沈木起身应门,刘柳听见他对来人道:“韩兴?你来做什麽?”
韩信轻蔑道:“我找你主子,让开!”
刘柳不明白这人怎麽还有脸上门,刚想刺他几句,不料韩兴先发制人,阴阳怪气道:“鸡汤?整个营区只怕也只有你这儿才喝得上鸡汤了。”
刘柳:“哦?许是你家韩相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特意赏下来的?”
韩兴:“价值?如今韩相可还用得着你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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