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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陆效禹提前按掉了闹钟,先下床收拾洗漱。
等早餐热好了出租车也叫到了,他才回来亲吻床上的恋人,一边亲他一边给他两只小脚套袜子:“宝贝,到车子上再睡好不好?车子马上就要到了。”
周宿还迷迷糊糊的。他昨晚哭了很久,怎么睡过去的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想去想。有点丢脸。
直到快要到学校了,一些必要的记忆才重新回到脑子里:“晁保平今天什么时候行刑?”
陆效禹就是不想让他记起这个事情,结果还是没躲过:“我妈说十点。”
死刑是非公开行刑的,也不会允许有人观刑。
周宿沉默了几秒,问:“行刑后,骨灰一般会怎么处?”
“通知他的家人领回去吗,如果家里没有人了,会由法院依法通知相关单位处。”陆效禹答。
周宿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哦。”
雪停了,但天还没亮起来,操场和教学楼走廊上都有积雪,早上值日生们在各自的包干区打扫卫生,枯枝落叶混合着雪堆成一座座小山包,在空旷的平地上看起来像一个诡异又阴暗的法阵。
陆效禹猜不出周宿的情绪,转移了话题:“我妈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王之宪被抓了。”
周宿这才有点反应。他差不多都要忘了布谷鸟的事情:“终于”
“嗯,昨天才批捕的,经侦科今天就把消息告诉我妈了。”
“最后定罪是洗钱么?”
“比洗钱恶劣得多。洗钱总额超过10亿、非法开设银行账户六十多个、开设经营赌场、组织聚众赌博罪、组织参与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暂时我只知道这么多,可能还有别的。”
“开设赌场和组织赌博?”
“对,还牵涉出公司另外3名高管、12名家属以及11名头部主播总共26个人,都是同罪。”
周宿云里雾里:“等等,王之宪在哪里经营赌场?为什么经营赌场还牵涉主播?”
陆效禹解释:“不是线下赌博,是线上,一种非常新型的赌博形式,经过复杂的游戏规则包装后,从表面上看像是直播抽奖,但本质上属于赌博,是近几年才随着直播的兴起被发明出来的。”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查出来?”
“因为和传统赌博的形式很不一样,很难辨别和定性。法律是具有滞后性的,一种新型的犯罪形式出来后,总要花很长时间法律才能跟上,所以为了定性布谷鸟,经侦科内部都讨论争议了半天。”
“这大概也是王之宪有侥幸心的原因。”
“他现在心里应该很慌,那么多证词、物证、人证,那么大的洗钱金额,够他在里面坐到下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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