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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小姐,难怪心高气傲。”她还查了张妈妈这些年的行踪,赵姨娘被赶出江家酱园时,她人在外地,并不知道这些。后来江家觉得此事丢脸,从未提过。湖阴城县以及应州,多用江氏的酱,自然不会傻到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了他们。“虽还不知道张妈妈如何换的孩子,但我查到张妈妈这些年与苏瑜多有接触。”她甚至差人去查了张妈妈每月的收入支出,她女儿从走商那弄来的一些银子,全被她用在了苏瑜身上。
“若不是她亲生,她如何会如此无私帮助一个陌生人?”宁安撩过头,试了试干湿,“好了,干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可以睡了。”
待宁安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又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湖阴城县也生了不少事,先是同福客栈的童掌柜终于有了身孕,后还未满三月,便因为外室冲撞小产了。童掌柜既伤心又愤怒,堪堪养好些身体,便带着人去抓外室了。外室被她剥光了衣服,压到了街上,众人仔细一看,这才现童老板的外室竟是一年来湖阴城县一次胡姓走商的外室。也就是张妈妈的女儿,曾经应州青楼“杏花堂”的花魁。
说起杏花堂这个名字,还有故事。杏花堂原是湖阴城县一家酒坊的名字,第一任老板娘叫杏花,与丈夫酿的杏花酒最为有名,所以酒坊便取名为杏花堂。传承了四代,一直用着这个名字,谁知有一日,应州突然开了一间名为杏花堂的青楼,有些客人便以为湖阴城县的杏花堂也是青楼,还曾白日里上门骚扰过杏花堂女眷。酒坊报过馆,也带人去应州青楼闹过,可店铺名字,除一些连锁商号早早做了登记,似杏花堂这种小店,并没有去衙门登记。反倒是青楼开后没多久,去做了登记,闹上衙门,酒坊不仅不能继续用这个名字,还要赔上一笔上门打闹的银子。
宋秀才一直在杏花堂做工,虽现在杏花堂不叫杏花堂,但酒坊的老板娘却依然承袭了前几代的杏花嫂这个名字。
杏花嫂一大早起来炖了一锅奶甜酒,吊在井中凉着,见宋秀才回来了,忙招呼他喝一碗去去暑气。她解下围裙,一边掸身上翻麦壳落下的灰尘,一边道,“今年春日下了好几场雨,热还是热,却没有往年那么干。”
杏花嫂三年前没了丈夫,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年幼的孩子,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小叔子,待嫁的小姑子,十分不易。幸好,夫家还留下了一间酒坊给她,杏花嫂也是个泼辣吃不得亏的性子,累是累些,但衣食不缺。
珍娘去看过童掌柜,从酒坊路过,杏花嫂叫住了她。“来都来了,喝完奶甜酒再走。”
珍娘笑着对宋秀才颔,宋秀才谨守着规矩,见她进来,同杏花嫂说了一声便去后院干活去了。
珍娘坐下,对杏花嫂说,“他倒是好的,可惜了。”
杏花嫂轻叹一声,“是啊。”她也跟着坐下,看着珍娘问,“听说蔡大人找过他?”她眼珠微转,压低了声音,“可能拿回身份?”
珍娘摇头,“此事真要追究起来,他也犯了律法。”落了罪,便是拿回了身份,也无法科考。“不过听说邓家的人,在京中惹了事。”具体什么事她也不知,只是上次去看宁安时,听得宁安说了一句。
杏花嫂轻呵一声,“我说邓氏医馆怎么挂上转让的牌子了,许是要凑银子救人。”邓光不好好念书,一味玩乐,好不容易买了个旁人的身份,还故意犯罪陷害,活该他家散尽家财。“对了,童掌柜怎么样了?”同福客栈难分割,童掌柜又是个女人,再厉害再泼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丈夫一封休书便什么都没了。
“还能怎么样?”外室害了她的孩子,她也去羞辱了外室。童老板自觉有亏,这些日子老实了不少,童掌柜也是见好就收。
“自从摄政王来了,咱们这里可是热闹了不少。”上个月,还抓了一伙拐子。押解归京审判时,她竟然看到了城门口炸麻花的老王头。她一直觉得老王头老实本分,心肠又善,哪个孩子过去,他都笑呵呵的给孩子一根麻花,谁知他竟是拐子里的领头人。他那两个女儿,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不知从何处拐来的女童,借着养女的名义,满足自己的欲望与癖好,待到玩腻了,便将她们卖了。“你说咱们这里距离京中那么远,何必押解回去,在这斩了就是。”
珍娘笑而不语,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彰显摄政王一心为民之心。一路走过去,每到一个城便历数罪人的罪行,一来可以警惕百姓,二来也是告诉别人,摄政王眼中容不得沙子。瞧瞧,只是听说湖阴城县有拐子,便大力查下去,宁错也不放过。
喝了两口奶甜酒,珍娘突然道,“对了,占用你家酒坊名字的张妈妈,你可知她最近回来了吗?”
“怎么了?”杏花嫂子不解为什么她突然问起一个鸨子婆。
“王妃要找她。”她对杏花嫂勾了勾手掌。杏花嫂凑过去,珍娘低声道,“前些日子闹上王府的苏瑜你可知道?”杏花嫂点头,珍娘继续道,“这不是要让她做姨娘,王妃便说查查她的生平,省的跟什么男人不清不白的,谁知这一查,竟查出她可能是张妈妈的女儿。”
杏花嫂惊讶,“张妈妈的女儿不是……”
珍娘摇头,“谁知道呢?我听到的也不多,只是听王妃说了几句,说是张妈妈怕是不愿自己的女儿为娼籍,换了酱园家的女儿。”她轻叹一声,“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如今还在查着,说是要找稳婆再问问。”
杏花嫂拧眉想了许久,猛然一拍大腿,“我就说怎么会有做娘的如此心狠手辣,竟让女儿去做妓女,原来不是亲生的。”
珍娘忙捂她的嘴,“你小点声,还在查,不确定。”
名字一事,赔款一事,杏花嫂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如今知晓了这件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张妈妈。“查清楚不就能确定了吗?”她握住珍娘的手,“你去告诉王妃,找稳婆这事,我帮她办。”她拍着胸口,“那些老太婆,精明的恨很,胆子也肥,她差人去问,她们不见得会说真话。”
珍娘没有回答她,只是抽回手。杏花嫂知道她的顾虑,“你知道我的,我就想拿回我家那牌子。”
珍娘拧眉想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我同王妃提一下,至于王妃允不允,会不会觉得你意图攀附,便不是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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