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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
“能重新与你们团聚,我一直都很高兴。”
岑良冲过来,用力抱紧惊蛰,再顾不上会弄皱他那一身华贵的冕服。惊蛰也用力抱着岑良,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着话。
待岑良情绪镇定下来,这才红着脸退开。
惊蛰跟着抱了抱岑玄因和柳俊兰,一一与他们道别,这才出了门去。
只是还没走出垂花门外,外头原本热闹的人声忽而寂静下来,就如同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再无半点声响。
自狂热的躁动再到死寂的安静,这几乎毫无过度,那就像是身体远快过意识觉察到了危险惊悚的存在,在还没反应过来前,那本能就已经撕扯着神经,做出了近乎敏锐的反应。那异样的寂静,与接连的叩拜,无不印证这一件事。
有人踏进了岑府大门。
那脚步声由远而近,在这寂静的氛围里,却是如此清晰。
惊蛰只是听到,便不自觉笑起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了诸多官员的看护,一步步也跟着走了出去,惊蛰几乎听不到旁人呼唤他的声音,只是轻快地朝前走去。
在下一个拐角,惊蛰见到了赫连容。
他的皮肤苍白得如同霜雪,漂亮丽的脸庞毫无表情,一双如墨的眼眸幽深,带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那种张扬到极致的美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如同一把尖刀生生插进注视者的心中,那是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可他在朝着惊蛰走来。
一步比一步快。
欢愉与淡漠交织在赫连容的身上,如同某种朦胧,异样的光影,宛如逐渐融化的寒雪。
惊蛰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是说,你要在外面等吗?”
“等不及。”
赫连容平静地说着,那淡淡的语气,真真叫后面跟上来的官员绝望。
秦思雨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叠文书,当即有种想要撕碎的冲动,如若这些都没有用,那他们这几个月这般辛苦操劳,又是为了什么?
陛下想一出是一出啊!
好在,这位殿下倒是比陛下理智得多,他先是看了眼身后跟着的那些官员,这才看向皇帝陛下,轻声说道:“你莫要胡来,他们辛苦了这些时日,要是纵着你的脾气,他们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功夫?”
皇帝冷漠地扫了眼秦思雨等人,他们下意识低下了头,若非在现在这等场合,他们本该跪下行礼才是。可现在他们是跟随在殿下身后,手中捧着的无数东西,在入宫前,是不能落地的。
“听你的。”
皇帝冷淡地说了声,再无其他的动作,牵着殿下的手就出了去。
秦思雨长出了口气,带着人紧跟了上去。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倒是将岑府的过道挤得满满当当,不过岑家人,自然是被护在了中间。
一路到了岑府外,哪怕有着黑骑护在外头,这些个官员看到外头围着的百姓,却还是吓了一跳。
怎会有这般多人?
放眼望去,几乎整个街道上都是人,若非有黑骑拱卫在道路两侧,怕不是现在得被百姓淹没。而在赫连容与惊蛰踏出岑府的那一刻,原本还算寂静的空道上,忽而爆出一阵激烈的叹息声。
纵是惊蛰,都依稀听到了几句。
“是亲迎礼,不是奉迎礼!”
“这位就是万岁爷?”
“他长得好生俊俏,咱们的皇帝竟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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