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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贵妃娘娘为何见我（第1页）

大朝会安排在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也恰巧与春节重合，京州早早就有商贩准备起来西域的小物件售卖，鳞次栉比。

北狄王携帝姬入京，声势浩大，百姓围观的水泄不通。卫菱哪怕在都督府的深处，都听闻到了远方的动静，想起日子便推算出了外头是何人。

勤政殿。香炉炊烟起，裴序淡淡道：“内务府可都安排好了？北狄王与西夷王各配置皆一样，不必厚此薄彼。”

即便西夷的老首领刚死，幼子刚满十五岁登位，可不容小觑。蛮荒之地的年轻狼王，即便稚嫩却也杀伤力极强。

李讷颔首，又递来宫外密报。裴序打开折子一看，嗤笑一声。只见上头赫然写着北狄王入京带帝姬，私下曾与赫连王会见。他并不意外裴已与北狄王相见，毕竟二人曾在边境就多番打交道，听闻北狄王庶女失踪时也与裴已牵扯，只是没想到二人竟然如此会在京城有动作。

所见，这帝姬入京，打着和亲的幌子，实则暗河涌动。

裴序扔掉折子，捏紧眉心，哑声道：“唤柳卿来。”

柳遮斯入殿，地上显眼地摆着折子，他捡起一看，知道缘由立刻作揖：“陛下莫气，臣已查清远子军实况，按理远子军有五万兵马，探子称边境如今只余留了半数驻扎，剩余的只怕散乱京州外各地，蠢蠢欲动。王将军曾探查京外的异动，只怕就是隐匿起的远子军。”

“他倒是胆子大，边境只安扎半数军队，也不怕他人来袭打个措手不及。”裴序眼底酝酿风暴，柳遮斯压下眉宇：“北狄那边，也怪得很，臣探查知北狄驻扎的军队也少了许多，然后安排白虎卫查京州附近，一直绵延到护城河外，发现了山深处隐匿着一处粮仓，里面赫然是北狄的常见过冬的青稞藜麦等作物，与我朝百姓所吃不同，所屯之物可供一万将士吃足一月，却不见将士身影。”

隐晦的意思，裴序自然知晓，只怕是北狄王来势汹汹，带了将队要与赫连王要联合，二人只怕早有筹谋。

裴序不再迟疑，当即安排柳遮斯安扎白虎卫分散至城外要处，柳遮斯心下一喜，白虎卫安扎，这样一来，永恩侯府与青雀卫便落了下处。

待柳遮斯走后，裴序眼尾略微疲惫，舅父可用，却不可全用，他随即安排暗卫给威清将军传信，安排青雀卫随时整装待命，又连夜唤裴阮入宫。

整夜，勤政殿灯火通明。—

又是几个日夜，裴序未来。卫菱再淡漠也察觉出了异常，卫嬷嬷只当她是担忧恩宠，频频劝慰，时不时讲些什么八卦传闻与她听。

卫菱也听闻了凛王裴声在京中纵马伤到了一三品官的幼女，三品大官老来得女宝贝异常，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因此连夜上奏陛下。

裴序不顾太后反对，坚定将此事交由东厂处置，林檀生率人彻查、日夜不归，近些日子都督府清净无人。

卫菱正愁于如此好的日子寻不到逃离的突破口，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都督府刚选进来的一列马夫中竟有秋枝本家的表哥王与。

秋枝按耐不住心中久违的悸动与王与频频见面，卫菱几次下来便察觉异常，唤人来问话，沉思良久摸着秋枝的额心：“待改日，我见到他给你们求个恩典，出去好好过日子吧，不必与我一同留在这不见天日的都督府。”

可秋枝却泪眼婆娑地摇头：“夫人，奴婢不走，从入永恩侯府的那日起，奴婢就是您的人了。奴婢这些日子与王哥接触下来，他待奴婢的心依旧，又在京州城做马夫多年熟悉路途，奴婢想——让他助夫人离开，咱们都走的远远的。”

卫菱摇头，笑她纯善又感动，拥住她喟叹：“秋枝，这一路来你同我经历颇多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逃不掉的，换句话说，你不走，我也逃不掉。”

秋枝却倔强摇头，见无人偷听，低声道：“奴婢已经提前问清楚了，今朝春节恰巧与宫中大朝会重合，异域商贩无路引也可在京州设摊贩售卖，人多眼杂，陛下又在宫中，都督也不在府里，这是极好的机会，不过还是得看看具体的线路，毕竟夫人如今还怀着哥儿。”

卫菱心中再次泛起涟漪，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再不珍惜，只怕她下次想要离开，就是数不尽的黑暗之后了。

一日和光同尘，眼下到了一月中，是时候采买过年所需的物件儿，卫菱借口出门走走买些红布要亲自给腹中孩儿做肚兜，哪怕千金的布匹都呈上来了，可难抵卫菱想亲自动手做。

卫嬷嬷本该同行跟着，奈何感染了风寒，眼巴巴看着卫菱坐马车而去。

“夫人，此条路左拐，过了村便是直通京州与天门州府的驿站，另外还有几条路．＂王与压下嗓音借采买的由头向她解释，卫菱竖起耳朵来听。

突然，一声急刹响起。

王与向地上看去大惊失色，只见小娘子手中东西散落，跌倒在地痛嚎。

“夫人，这——”王与慌了神，卫菱定神走出去，让人扶起小娘子，温和询问：“姑娘你没事吧？你这些掉在地上的物件儿，不如算笔账我赔给你。”

小娘子狼狈起身，有些烦躁道：“哪里是赔的事，这是我们娘，夫人特地从对面的珍珠铺子买的时兴头面。”

卫菱一听，面帘轻轻晃动，扶住她：“无妨，那我就进去陪你再买一份。”

“好吧。”小丫鬟这才罢休，卫菱随她进去，可刚进门，身后光线瞬间变暗，大门黑影如吃人的怪兽将人吞噬。

小丫鬟也换了张脸，严肃道：“我家夫人要见你。”

卫菱警惕退后一步，看向楼梯口缓缓走下来的女子，睫毛颤抖，惊讶又了然，唇齿间低叹出声：“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