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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朝已罢了三天,皇甫及每日不见其他臣工,只定时召太子、尚书令钱漱徽及各部尚书前往议事,宫城内外交通减少,连谢赓都没有得到召见。
刑部大牢。
地字号的一间独立的囚室中,赵釴已经两日夜水米未进。看管的人得到命令,只要性命还在,就不许给他提供饮水及饭食。
地字号囚室坚墙厚壁,几无亮光。赵釴被带出来时,差点被午间过强的日光晃倒。他被带到太极殿东面的东堂,这是皇帝日常听政与召见大臣之所,过午后却悄无人声。
赵釴被内侍揭开蒙着眼睛的黑巾,东堂之中只有皇甫及一人坐在高高的御座上。
“罪人赵釴,叩见陛下。”
皇甫及看着下面屈膝跪地的人,一瞬间有一种他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感觉,那是二人年少时候的事了。
“你既然自称罪人,你就在朕的面前自陈己过吧!赵釴,你犯了何罪?”
“臣犯,大不敬之罪。”
皇甫及冷哼,握紧了手中的尚方宝剑。这把剑被祯王交回,祯王没有用好它,如今被罚禁闭在府。
“御史台已定你谋逆之罪,你居然狡辩自己只是大不敬!想不到你赵釴临到头竟是怯懦小人!”皇甫及重重一拍桌案,大声呵斥道:“赵釴,你不妨将你的大不敬之罪说得再清楚一点!”
桌案的闷响在空旷的东堂内回响,重帘后的数十刀斧手屏气凝神,只待号令。
自那日在书房和谢赓谈话后,李秾一直闷闷不乐。
她在想要不要回到家乡梁州去的问题。
太平年时,野川镇的农户家里都有几亩薄地,村人还会组成商队,按季节前往西北天山等地贩马卖回大晛,赚取薄财以资家用。她要不要回到野川镇和村人一起贩马?可梁州的太平又能持续多久呢。她这样无家无族的卑微小民,在大晛生存如同蝼蚁。
李秾情绪凌乱,不知不觉走到人声鼎沸的秦淮河岸。
谢赓说这个冬天很少有人坐得住,但是在李秾看来,两岸的舞馆依旧歌舞升平。
但街面的巡防确实变得有些异常,李秾注意到御道及两旁的巷子以及河岸密集的人流里,都有扮作普通都民的军士,装扮寻常,但是举动警觉,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人,但是普通的都民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
虽是寒冬,鹤鸣楼楼台上的舞女却披着轻薄的纱衣起舞。
听说鹤鸣楼新进了一批高昌舞女,长相大异于大晛人,且歌喉热辣,腰肢曼妙。每当舞女们的轻纱随风飘起,都能引起楼台下围观人群的欢呼。
李秾倚在桥头,凝神去听楼台上的高昌琵琶曲,眼神却好像看到河上一艘画舫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仔细往河上看去,却又并未发现那人。
好像是赵执。
李秾疑惑地走上一艘画舫,和船家讲好价钱。画舫刚准备离岸,只见鹤鸣楼巨大的楼台下一阵骚动,好像起了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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