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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泥菩萨过河（第1页）

5：我很疼

很快，第二天十点钟，江将强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越坐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头顶前方是一个大屏，显示着病人进去的时间，做手术的医生姓名，麻醉师姓名，嗯，他的麻醉师是谁？怎么没有。她看了其他做手术的病人，都有的。

“没事儿，我相信他们。”江将强的名字在这个医院是出名的，因为每个科室几乎他都住过，每一项检查他也都体验过，当然，家属越给每个科室也都留下了极好的影响，因为她对医护关爱有加，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比如，她会给值夜班的护士带给个鸡蛋，豆浆之类的食物，让辛苦的她们能见缝插针的补补身体。。。她那慈悲的胸怀感染着医护人员，同样，医护人员对每个病人的专业、精心照顾也感动着她。

后排一个等候的家属被叫到旁边的小窗户，医生告知病人在手术时所生的意外情况。。。。

病人家属垂头丧气的过来了，越听见了病人的家属的叹气声。

“咋了？”她的眼泪唰唰的掉下来，越知道，帮不了她什么，越只能安慰道：“相信他们，病人一定会没事儿的，因为他们都是专业和认真负责的。”

越心里道；“唉，我也害怕被叫到窗口，因为被叫过去，就意味着更糟糕的事情要生。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还得回家筹钱，找谁借啊？朋友、亲戚，都借一遍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实在不中，就借高利贷吧。”女人说。

“那会中。”男人说。

“那你说咋办？咱妈才68，不治？”

“是啊，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不是也一直被钱困扰着吗？自从他2o13年8月，查出他肾脏有问题时，（肌酐偏高2oo多）我就奔波在本市各家大医院，用最好的药，如：48o的开同、尿毒清等等，还有中成药，中药，试图控制着他的肾脏往坏处展，可是，由于他的生活恶习不改，最终，还是没逃脱一个老中医的预言：假如，哪天他踏上透析之路，你们将面临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我这钱不也是信用卡借出来的吗？下个月12号还款日，咋还？对，给银行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不还全款，先还个最低还款，说一下我的特殊情况，再说，我已经是他们的老客户，而且信誉不错，我想，银行是会通融的。”

越闭上了眼睛；“这是我第几次坐在这儿了？五次，不对，应该是第六次，第一次，是造瘘。第二次是脑阻塞，脑子按两个支架啊，第三次是心脏，心脏里按三个支架，第四次是腰摔断，第五次是脚断，这是第六次。唉，他真是遭罪啊，光在床边做小手术都有数次：切管手术，肺抽水五次，心脏抽水三次，还有，双臂摔骨折，左耳聋，输血十二次，他真成了拼接人。”

越睁开眼，拿出手机，看了看表：“十一点二十了，大夫说，小手术，两个小时就完了，再等一会儿，马上出来了。这时间，我也不能闲着，11点到一点，嗯，这是心经当值的时候，心经的循行路线是起于腋窝下的极泉穴，止于小指甲内侧旁的少冲穴，就按按极泉穴吧，增强一下心脏的动力。再按按肘横纹内侧的少海穴，清心泻火。”

“奶奶，奶奶。”越睁开眼睛。

“咦，李军，你咋来了？”

“我想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现在十二点半了，你去吃点饭。”

“谢谢，等他出来再吃吧，你吃了吗？”

“吃过了。”

“奶奶，爷爷啥时出来？”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到了两点，里面还没动静，越有些慌了：“不会是有啥意外吧?”

但她还是微笑的对李军说：“快走吧，你还要上班。”

等李军离开，奶奶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徘徊。

三点多，江将强终于被推出来，越忙迎上去。

见他很清醒，越关心的问：“咋样？”

“他一直不配合，一直嗷嗷叫，要不然，早做完了。”护士说。

越感到很纳闷，问道：“不是打了麻药吗？”

江将强说：“郁大夫给我打了一针，刚开始不疼，可做了一会儿，就开始疼了。”

越心里说：“我明白了，我想起我在医生办签字的时候，郁大夫特意补充了一句：你们透析的，钱都很紧张，我们尽量给你们省一点。哎，他也是好心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