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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杨桃香到张家做妾却被张父张母嫌弃得不行,旁人都以为是张家的长辈嫌弃她是个村姑,可要说村姑,那也是良家女,更何况张家不过是城里的一个暴户而已,祖上也都是泥腿子出身。
儿子没娶妻先要纳妾,张父张母虽然不高兴,但不管怎么说,儿子总算是想着有个可心人了,而且对方也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村里出挑的姑娘,纳进来也是良妾,所以,他们也是按纳妾的规矩筹备的,可事情糟糕就糟糕在杨桃香进门的第二天,伺候的嬷嬷进去之后,现床上干干净净的,才知道杨桃香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此事儿,还得从当初胡春霞母女俩设计让二癞子去找谷雨的麻烦说起。
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谢知武找了人在二癞子跟前三言两语地,就说动了对方调转枪头,缠上了杨家,还非得要娶杨桃香为妻。
杨桃香那叫一个怕啊,不得已只能哭哭啼啼地求到了张少爷面前,她也没敢实话实说,就说是自家妹妹招惹了二癞子,结果嫁人跑了把锅甩给了自己。
杨桃香毕竟生的有几分姿色,又得了胡春霞的真传,嘴巴甜会哄人,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人爱怜,张少爷当即就拍着胸脯说让她不要害怕,自己想办法来解决。
可张家只不过是城中的富户,无权无势的,想要让一个泼皮恶霸低头,只能靠银钱说事儿,二癞子也是个狠人,说自己拿了十两银子给杨家,想要让他放人,就得双倍赔偿。
二十两银子,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天价,张少爷只是仗着家里有点儿小钱喜欢喝花酒玩女人而已,让他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替杨桃香解决麻烦,他当然不乐意。
可又架不住杨桃香投怀送抱地哭哭啼啼。
可张少爷也不是个傻的,先是问杨桃香,自己帮这么大个忙,她准备怎么报答。
杨桃香自然说不出,只能撒着娇说反正将来两个人都是一家人,帮自己未来的妻子还要什么报酬。
张少爷顺坡下驴,立马就哄着杨桃香说反正两个将来可是要成亲的,这周公之礼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让她早些给了自己。
前头有嫁到张家享福这么根胡萝卜吊着,后头又有二癞子上门抢人的担忧,杨桃香又怕自己再拒绝会惹得张少爷不快,最后半推半就地应了这事儿,才有了被嬷嬷现早已被破身之事。
那嬷嬷是张家的下人,更是张母的心腹,当下便将这一切告知给了张母。
得知此事,原本还因为儿子有了房中人想着抱孙子就近在眼前的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开玩笑,这女人进门之前已经被人破了身,可见是个作风不正派的,万一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怎么办,更别说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自家的种呢。
张母不是个为了脸面就忍气吞声的,立时派人将二人叫到跟前,问他们究竟是什么情况。
张少爷在这事儿上倒是个有担当的,一再保证说桃香是成亲前就跟了自己,绝对是干干净净的身子,可张母对杨桃香的看法已然变了,让她在纳妾文书上按手印的时候,故意换成了卖身为妾,也就是让她入了贱籍。
张少爷可不管这些,反正无论良家还是贱籍,晚上吹了蜡烛都是一样的。
起先两人也算是柔情蜜意过一阵子的,可贪色的男人哪有什么长性,张少爷得了她的身子解了馋,就没了新鲜感,尤其是后边小张夫人进了门,杨桃香一受委屈便要让她哄着,起先他还乐意说两句,后边杨桃香越是同他哭闹,他越是厌烦,否则也不会任由小张夫人派人去杨家要东西了。
树下,李青青还在同谷雨继续分享着她所知道的情况。
“胡春霞倒是领着她儿子,就是你弟弟去城里寻过,结果连人家张家的门都没能进得去,你知道张家的下人说什么?人家放出话来说什么姨娘小妾,跟他们一样不过都是下人,还说胡春霞是下人的家里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主家的亲戚,想要打秋风都找错了地儿,把她臊得啊,本来她还想再厚着脸皮闹呢,可人家说了,若是再敢继续闹下去,就把他们抓起来送官。”
普通老百姓自然是怕见官的,如此这般,胡春霞才歇了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了村里。
可当时张家宅院门前的阵仗那么大,一传十十传百的,下河村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有那知道谷雨在上河村的情况的,故意在胡春霞面前说酸话,“你说你,当初谢家那么好的一门亲事儿,非得闹出替嫁的笑话来,人家谷雨现在嫁过去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好了,现在谢家的又买牲畜又置地的,听说开春还要盖房子呢,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突然就做起生意来了,还真了财。要不怎么说这人的命都是老天爷给的,有的人啊,天生就没有那享福的命。”
“买地?盖房子?”
胡春霞倒是会抓重点,仿佛没听懂对方话里的冷嘲热讽似的,追问着,“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哄你作甚。”对方嗤了声,有心想要给胡春霞难堪,故意道,“你要是不信的话,你满村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现在上河村谢家的日子红火,他们家那个卤肉卤菜你没吃过?哦,忘了你们家现在不怎么买的吃了,都是自己做呢。对了,前儿咱们村来了个人,拉了一车青菜卖你总见过吧,那都是谢家弄了个什么大棚给种出来的,一斤菜好几文,还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卖到城里的更贵,别的不说,光算算这一亩菜地得卖多少银子就晓得如今谢家是什么日子了,可惜啊,你现如今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胡春霞抓着她的袖子,“我记得你刚才还说,三十那天上河村请了戏班子唱戏,是不是?”
“是啊,说是家家户户都出了钱呢,谢家出得最多。”
那人还有些不明所以,胡春霞心里却已经有了新的一番计较。
否则,也不会此时此刻明晃晃地找到了谷雨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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