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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頗為激烈,有咄咄逼人之勢,赤月雙眸微張,語氣也有些重了:「這怎麼能與之相比!」
宋羽寒道:「天下有你,有我,也有他,如何不能與之相比?我三歲前,不也是過得這樣的日子?幸而當時有師尊與師兄師姐的照顧與庇護才能有如今,可小顏他若是沒了我,就真的,真的一無所有了。」
「阿寒……」
說至後話,宋羽寒的嗓門倒逐漸放輕了,他眼尾微微有些紅,上前一步道:「師尊,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妄月族並非全是如此。」
赤月:「……」
他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抬手撫了撫宋羽寒的鬢角,溫聲道:「你還真是一直都這個性子,又倔又耿直,從小就這樣,好了,是師父的錯。」
悄悄躲在樹後的顏離初也垂下了眼,緊緊握住了另外一隻手手腕上歪七扭八綁著的粉色香囊編織繩,悄無聲息離去了。
……宋羽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赤月仙尊給攬在了懷裡,鼻腔內全是那股松冽的氣息,他原以為是又像上次一樣,意識無法操控,但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卻毫無阻礙。
原來那番氣悶的話均是心之所向,情至濃時脫口而出。
是啊,他性子太倔了,從小便這樣,三歲前是這樣,三歲後入斜月閣也這樣,他說的沒錯。
宋羽寒垂眸。
在入斜月閣之前,也曾有個這樣的人曾攬著自己,只是她太過孱弱,走兩步路就要咳三聲,走三步路要咳五聲,在這芸芸眾生中,也只不過是渺渺螻蟻,滄海一粟,根本不值一提。
他眸中微光撲朔,好像又回到了那間曾經承載了一切的小木屋裡。
他還記得母親十里八鄉無不誇讚,躍然絹布之上的游魚飛鶴,山川景色。
也記得纏著母親蹭著腦袋撒嬌:「阿娘,繡一朵梅花吧,梅花好看。」
手帕角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紅梅,這是獨屬於他自己內心的密匣。
日子也還算過得有滋有味。
那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家裡才開始發生變故的呢。
好像是母親患了癆病開始。
不,是隔壁地主家的大兒子開始攛掇父親開始染上賭博開始。
風平浪靜了幾天,殘破的木屋突然來一堆人,像是一群強盜,於是房子被抵押出去給地主家當豬圈,為了償還父親欠下的賭債。
也許事事皆是天註定,母親身患重病,眼下早已一片烏青,卻也不生記恨,只是哭著喊著求他們不要這麼做,當然,這也是無濟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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